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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换窗户的费用，最近一共用了这么多钱。”魏桥将计算出来的数字给等着他算账的盛安平看。
接过手机一看，盛安平：“我们用了这么多钱？”
盛安平一脸不可置信，当初租这间房子就是想省点钱，结果用的钱比以前有钱的时候还多。
魏桥只想拍一下盛安平的蠢脑袋：“你知道换一个窗户要多少钱嘛，你就给我砸，现在还有本事说花了这么多钱，其中一半都花在你身上好不好。”
盛安平一冲动起来不仅要命，更要钱，本就不富裕的钱包，在请师傅把盛安平用行李箱砸烂的窗户换掉后变得更加不富裕。
再一次为了钱而发愁，盛安平抱着魏桥的手机，看着手机上那串数字，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对了，还在魏桥外婆家的时候，他也是拿着魏桥给他算的账单，在沙发边发愁。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是在为钱发愁。
盛安平望着那串数字：“我们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这句话，盛安平没有说出口，留存在自己心里。在家想独立更生的时候就到饭店打过工，还以为有过那次的铺垫，和魏桥出来后能更好地应对，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可看现在，看看这狭小的房子，盛安平叹了口气。
听到盛安平的叹气声，还以为盛安平在为上次砸窗户的事自责，魏桥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一口，劝他：“花都花出去了，你叹气也改变不了什么。省不如赚，有时间叹气，还不如去找找工作。”
说到找工作，兜兜转转又是伍崇那天在咖啡店和他说的那个问题。两个高考都没考的人，什么都没有，只有年龄与身体，还有时间，能去干嘛呢？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在和魏桥说出“我们私奔吧”这句话时，盛安平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预料到现实这么残酷。当初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有问题自然也有办法，可现在，现实赤.裸裸摆在面前，解决问题的办法却远得不见身影。
“唉。”盛安平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魏桥拍他一下：“都叫你别叹气了，听得心烦。”
本来就只有两个人，共同面临着问题，另一个人一直叹气，魏桥不烦才怪。
被魏桥说了几句，盛安平拿着烟和打火机再次走到窗户前，点燃一支烟。对面的高楼里陆续有人入住，盛安平每日都隔岸观察着对面逐渐亮起的灯光。
回来后他和伍崇通了电话，说明了他的态度，也让伍崇不要告诉他爸妈，他和魏桥在这里，不然他们很快就能搬家，伍崇迫不得已答应。
自己真是又善变，又没本事，又烦人，怪不得老妈老爸会不想管他，管起来肯定很累。
在学校多看一眼都人人自危的校霸，趴在狭小房间的窗户前重观自己的过往。
春日崭露头角，很快就大张旗鼓地降临，听着身后魏桥制造出的声音，迎面吹来的春风，手中烟灰成柱的烟。
春天啊，就这么来了。
如若他没有对魏桥说出那句话，那魏桥现在会在干什么呢？应该在学校上课吧，上第几节课呢？排名有没有上升？他们那个班主任肯定会找他谈话吧，魏承继会怎样对待他呢？冷战？或者就像以前一样？
那自己呢？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知道将那句话说出了口，就不应该再想这些事，这些事是最忌讳的事，可听过伍崇那番话后，盛安平不自觉地脑子里经常会蹦出这样的想法。
伍崇毕业后就出去工作，没有再考学，那次见他看起来也干得挺像模像样，那自己到他那个年纪会是怎么样？
会像他一样，还是会比现在更糟？会与魏桥整天因为钱而吵架？
那太糟了，他宁愿魏桥骂他，反正他没脸没皮，也不希望他和魏桥因为钱的事吵架。
不自觉地再次想到以后的生活，手中的烟被身后伸过来的手抢过。
“想什么呢？”魏桥抢过他手中的烟放进自己嘴里。
“没什么。”盛安平转头对问他的魏桥说。
这是不能对魏桥说的事。
盛安平不想让他不开心。
可生活中开心的事又有多少呢？想早日找到工作，给魏桥一个惊喜，可找来找去，惊喜没找到，找来一大堆疲累。魏桥倒是不知道在哪找到一份工作。
魏桥找工作总是比他快些，盛安平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你长得比较凶吧。”魏桥说。
“长得比较凶？”盛安平满脸疑问，拿出镜子扭着脑袋，上下左右查看自己的脸。
“这叫长得凶？”盛安平问，“这叫长得帅。”
魏桥做呕吐状，盛安平：“以前我上台念检讨，底下还有小姑娘尖叫呢。”
虽然他没怎么注意，但这时候说出来还是能涨涨面子，可魏桥不打算给他面子：“念检讨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底下的姑娘就是看你太凶，被吓的。”
“no，no，no，”盛安平伸出一只手指摇摇，“你不能这么否定你自己的眼光。好歹你眼光这么好，找到我这个男朋友，就证明我还是有点颜值的。”
“人家是一石二鸟，你是一话二夸，你这夸人的功夫用在找工作上肯定找得快。”魏桥说。
盛安平再次摇摇头：“用在工作上我不成拍马屁了。”
和人互怼或者和人说话的时候，盛安平能很自然地说出这些话，反正他好意思，但一到魏桥所说的工作场合，他就怎么也说不出。
在张若贤车上，魏桥评价盛安平评价得很对。盛安平就是熟人面前的傻逼，兄弟面前的大哥，不熟的人眼中的刺头。
考虑到这些问题，魏桥劝他：“你找工作的时候多笑笑，待人亲近一点，别老是面无表情，你面无表情就会显得很凶。”
盛安平惊奇：“我竟然在被一个冷冰冰的人说要多笑笑，你是忘了你自己刚来学校的时候的样子了吧，这个脸整天就是这样。”
盛安平学魏桥当时的表情，魏桥上去就是一脚。
“别学我。”魏桥踹完人后说。
当时的冰冷是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下自然产生的，也有一部分是装出来的，但时过境迁，有一部分已经刻在他的身体里，好比如刚翻盛安平的白眼，魏桥也无法判断那是自然形成的部分，还是后来装出来无法改变的部分。
人总是在变，那个在篮球场躲着教练偷懒的男孩怎么猜也猜不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
魏桥也不禁回忆起以前。在和盛安平私奔之前，他回忆的以前中，主角总是那个在危险时将他搂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