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心一路平安地回到了镇国府。</p>
随行的城防军离开后，一名暗卫上前，“主子，这群杀手所用的武器，是南蛮特有的弯马刀，身上的布料粗糙，颜色黑中带黄，是南蛮人常用的黄麻布。”</p>
“太明显了。”芜心边走边回应道。</p>
暗卫点头：“确实。”</p>
故意处处留下南蛮的印记，居心不良呐。</p>
这场暗杀看似惊险，杀手的实力却是不堪一击，倒显得镇国府的暗卫过于神通广大了。</p>
这几年，芜心也揪出不少镇国府的奸细，但也留了一部分，以便顺藤摸瓜，那死去的马夫，便是其中之一。</p>
而马夫背后的人，芜心暗中几经查探，也有了几分猜测，现在留着也没用，多留一时，等城防军赶到，不就多了个“人证”好证明南蛮的歹心了吗？</p>
南蛮不是一个国家，而是地处大汉南部边界一带的断流山脉中，十几个落后部落组成的联盟。</p>
那里因地形和气候关系，无法发展农业和牧业，很是偏僻落后，不过山里的木材丰富，矿源多，近十来年打通跟大汉的交通路线，一直跟经济发达的大汉进行贸易往来。</p>
南蛮和大汉的关系还算可以，虽说朝廷上时常有声音发出要进攻南蛮，占领断流山脉，但都被主张和平交流的一派力压下去。</p>
而镇国府，一直以来，都是主张和平交流的。</p>
一旦南蛮刺杀镇国府嫡长子的风声走漏出去，先不说远在边关不明真相的战峥嵘反应如何，朝廷上必定有人借此挑起事端。</p>
京城城防统领这个职位，不是很大，但很重要，跟宫里的禁军统领一样重要。</p>
历代大汉皇帝都会派心腹守住这两个位置。</p>
而那个黄震山，查明一切结果会最先汇报给谁，不难猜测。</p>
芜心静观其变就行。</p>
毕竟她还是个被吓坏了的孩子呀！</p>
没吓尿裤子都算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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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第二日，芜心跟书院请假了。</p>
理由是身体不适。</p>
京城里也没有传出什么风声，被人暗暗压了下去。</p>
第三日和第四日是书院正常的休假日，芜心正好不用去书院。</p>
只是第四日的时候，黄震山悄悄带着一些礼品上门，说是来给芜心压压惊。</p>
芜心没管来路，笑呵呵接纳。</p>
等人走了，就丢库房里等吃灰吧！</p>
到了第五日，芜心才重新回到书院。</p>
而这个时候，月考的成绩放榜了。</p>
芜心的成绩，没有任何意外，去了天地班。</p>
倒是谢听澜那货，让芜心有点意外。</p>
平日里一节文科课都没有听的人，竟然也进了天地班，虽然是最后一名压线过，但也还是过了。</p>
到了天地班，就没有文武院之分，都是在同一间学堂里学习，上同样的课程。</p>
天地班只招二十八名学生，人数从来没有改变过，而负责教导学生的夫子，也更加严格博学。</p>
新生第一次月考就能进天地班，是比较少见的，不过这次一共有四名新生考进了天地班，引起不小的热议。</p>
“这届新生这么猛啊，一下子就有四名新生把老生从天地班挤了下来。”</p>
“文院沈温钰，容起，武院战无骄，谢听澜，这四个人，可算是出名喽！”</p>
“好像除了容起，其余三人背景都不小啊……”</p>
“废话，一个尚书爹，两个将军爹，能小得到哪里去？”</p>
“真是羡慕啊……”</p>
“……”</p>
这下子，芜心走在书院里，发现关注自己的视线多了不少。</p>
芜心对此没什么感觉，甚至灵魂深处有种麻木的熟悉感。</p>
像是这种小场面，似乎经历了很多遍。</p>
……</p>
天地院。</p>
芜心站在“院门”前，眨了眨眼。</p>
“天地院？这算哪门子院啊？”芜心忍不住吐槽道。</p>
眼前，是一座山。</p>
而芜心站在山脚下，上山的出入口，石料建成一个“门架子”，头顶上刻着“天地院”三个字。</p>
哪怕芜心事先知晓一座山被划分成天地院的区域，等到亲眼所见时，依然很是吃惊。</p>
上山的路，被修整出一条小石阶，还好山不是很高，芜心自小练武，身体好，爬个小山还在承受范围内。</p>
不过芜心好奇一点，难不成天地院的夫子也要走石阶上去？</p>
武科夫子还好，最主要是文科夫子，这样上个课一来一回的……</p>
啧啧。</p>
画面太美，无法想象。</p>
等芜心走上山后，再回头，发现原本走过路，有了些许不同之处。</p>
“你是新入班的学生？”身后传来一道平淡的声音。</p>
芜心回过头，见到一位白衣长袍的男人，正向着她的方向缓步走来。</p>
“学生战无骄，见过夫子。”芜心对着男人行师生礼。</p>
不是和芜心一般年岁的学生，那就只有书院夫子的身份了。</p>
男人面容俊逸，看着应该有三十来岁，身上带着一股书香气质，像是褪去了年轻时的青涩和毛躁，留下岁月洗礼后的宁静致远。</p>
男人越过芜心，走了几步，停在石阶前，平静地注视着前方：“走上来，感觉如何？”</p>
芜心微微一愣，想了想，回答道：“回夫子，学生感觉眼前的路，同走上山时的路不大一样。”</p>
“脚下的路，你在走，过去的路，你在回顾，那将来的路，你觉得是什么？”男人又道。</p>
将来的路……</p>
这个问题让芜心有些失神。</p>
什么才算是她将来的路？</p>
是这个位面将来要发生的剧情？</p>
还是她本身的路？</p>
“学生不知，身而为人，活在当下，将来过于遥远，过于虚幻，倒不如好好把握现在的一切。”</p>
男人目光微闪，转过身：“那你把握现在的一切了吗？”</p>
芜心坦然一笑：“没有，学生非圣贤，更何况，连圣贤怕是也不敢称自己把握住时时刻刻，唯有竭尽所能而已。”</p>
“如何竭尽所能？”</p>
“事未始，勿轻；事未绝，勿弃；事未尽，勿怨；事未定，勿躁。”</p>
这话的意思，是指还没开始做的事情，不要轻视，应当慎重；还没有到绝境的那一刻，不要轻易放弃；事情还没有完成，不要抱怨太慢；事情最后还没有定论，不要浮躁，静心等待。</p>
“嗯。”男人平淡应了一声，抬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里是学堂的位置，你去吧。”</p>
“好的，夫子。”芜心点点头，心有疑惑，但看这位夫子冷冷淡淡的神色，好像不怎么适合问呀。</p>
芜心寻着夫子指的方向走去，还没到学堂，半路上遇到了一个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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