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我的选择永远不会是你
看海？
曾经答应过的事情，时小希还要去吗？
犹豫了一会儿，她勉强笑笑道:“嗯，等你痊愈了再说。”
元旦去看海的事情，她想她不能答应了。
继续下去，她只会给别人平白无故的增添痛楚，既然结局一样，何不早点撇清关系！
顾澜生见她有些犹豫，他的心莫名被刺到，他或多或少都猜到了答案，但他还是格外珍惜这段时间的相处。
待在医院的日子似乎过的特别快，转眼就是一星期。
期间，季安言倒是每天都来，只是每一次顾澜生都冷冰冰的，纵然很伤人，但季安言依旧坚持。
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轻易说放就放呢？
站在医院的外科大楼十楼往下看，能看到院子里的树上落满了雪花，而马路边有很多行人，他们撑着伞，个个都行色匆匆。
顾澜生坐在窗户边，而时小希坐在病床边，气氛莫名沉重。
今天是医生交代出院的日子，也是时小希想和顾澜生彻底撇清关系的日子。
不论曾经发生过什么，时小希只希望顾澜生能放下她，不要再执着。
从医生说今天可以出院的那一刻，顾澜生的心就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她能感觉到时小希这段时间的刻意疏远。
他们就像是两个陌生人，时小希照顾他，更像是一种机械的工作。
她虽然也会笑，但每次她的笑意都并未到底眼底，他能看出她眼里的刻意伪装，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陌生！
八年前，他遇见的那个活泼、勇敢的小丫头好像不见了，如今替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微笑面容却满是悲伤的小女孩......
可明明她也才二十三岁，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
顾澜生问过无数次她的心事，可每一次她都笑着说“没事”。
她的坚强令人心疼，她的刻意疏远令人受伤。
拒绝顾澜生远比拒绝顾宸铭更令时小希难做，因为她知道顾宸铭对她的感情并不深，又或许是一时兴起，而顾澜生不同，他真真切切的念了她八年。
于是，他们各自沉默了很久。
顾澜生看着窗户外面，他的心就如外面的冰天雪地般寒凉。
好久好久之后，他哑着嗓子道:“小丫头，我的腿还是不太舒服，我想再住几天。”
时小希有片刻的错愕，她没想到顾澜生会这样说，她的心一痛，嗓音哽咽道:“顾澜生，我们做朋友吧。”
顾澜生坐在椅子里的身体一僵，他脸上的所有期待随之化为灰烬。
他怔了怔，在很久之后回头，他的脸上依旧有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悲凉，他声音很轻，很温柔，他问:“你做好选择了？”
时小希看着他，她的眼睛上好似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她点点头道:“嗯。”
顾澜生的心瞬间紧凛:“所以你选了他？”
时小希沉默了几秒钟，随后才缓慢开口道:“没有。”
顾澜生不解:“那你......”
时小希接话说:“八年前，我一见钟情的人是顾宸铭，但答应娶我的人是你，这八年，我对顾宸铭连续表白了四年，而这八年，我也一直记着你答应娶我的承诺，说实话，我有时候也很迷茫，有时候想着自己明明是念着你的，但我的心却还是偏向顾宸铭......”
她哽咽了，她泣不成声，她泪流满面，也只有在顾澜生面前，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哭，因为在顾宸铭面前，她不敢露出自己的软弱。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就是不敢。
顾澜生撑着阳台站起来，他的小腿伤还没有好全，走路还是有些一瘸一拐，他走到床边坐下，他低头对上时小希低垂的视线，他看到她眼角的晶莹，他伸手轻轻拭去，然后用一种极其心疼的口吻说:“小丫头，你为什么总是爱逞强！”
时小希红着眼圈，她看了一眼顾澜生，她清晰看到他眼底的心疼和担忧，她好愧对这种深情，她坚持道:“等到了那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拒绝你。”
顾澜生抬手，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他问:“现在还是不能说吗？”
时小希点头:“嗯。”
顾澜生将时小希拥进怀里，他心底终于是好受了一些，因为她没有选择任何人，而是选择了自己。
时小希靠在他怀里哭，任由泪水染满了脸颊，顾澜生揉着她的头发道:“没关系，我会等你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时小希怔了怔，她反应过来又推开顾澜生的身体，她擦了擦泪水道:“可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会有敞开心扉的那一天，我的选择也不会是你。”
纵然很绝情，纵然很伤人，但有些话她不得不说。
抛开渐冻症因素，时小希的心更多的还是向着顾宸铭。
顾澜生顿着，他看着时小希，神色看不出悲喜，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沉重。
他暖暖的嗓音响起:“你还是喜欢他！”
时小希没接话，但她的沉默已然说明一切。
八年前的那个承诺，她说到底一直都以为是顾宸铭许下的，如今真相大白，她实在不应该去害了顾澜生。
往后的岁月，他会遇到更适合他的姑娘。
沉默好久好久之后，顾澜生嗓音缠绵的问:“就不能抛开他，只单单想到我的承诺吗？”
抛开顾宸铭？
八年前的一切都因为有顾宸铭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如果抛开他，那顾澜生又算什么？
抛开顾宸铭，那八年前的那晚时小希不会拦住他，更不会对他说那些大胆的话。
想了想，时小希认真的回答说:“我念了那个承诺八年，但我觉得我是时候该放下了。”
不论是顾宸铭还是顾澜生，他们都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只是那个人始终不会是她。
住院几天，顾澜生看上去消瘦了些许，只是他依旧很英俊，犹如八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温暖的像是冬日的暖阳。
他看着时小希，眸底是深切的不甘，但他的温柔似乎是天生的，他的声音像是大提琴的音色，他缓缓道:“小丫头，你等我八年，这一次，换我守护你，我会等着你的，等哪天你愿意了，你不开心了，你回头，我一定在你身后。”
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最感人呢？
时小希觉得顾澜生的存在就很感人。
他真的好温柔，仿佛集齐了世间所有美好，他像是哥哥的延续，更像是黑夜里的星星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