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梦想能成真，男的也不会变成女的。”傅铭拍了下傅小七的胳膊，“这种事情用不着失落，不要在这闲聊了，到外面练习下我之前教给你的格斗术。”
傅小七这次过来主要是找姜晚套话的，奈何小祖父老是打岔。
他还是比较愿意相信姜晚的话。
总觉得这些话似乎有些隐含的意味。
他哼了一声，“我不想去。小祖父，你其实就是妒忌晚晚姨姨比较喜欢我。还有，我爸比才不是没本事呢。曾祖母说，爸比都有两个孩子了，小祖父你连一个都没有。”
傅铭的脸色骤变。
眸光也跟着沉冷下来。
顷刻间，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住。
傅铭垂在身旁两侧的双手不由得紧攥起来，薄唇抿得平直。
傅小七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虽然小祖父总是喜欢欺负他，但他心里明白，他其实对自己也是很好的，只是相处方式不一样。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傅小七突然觉得面前的小祖父很陌生。
没有说责怪的话，也没动手教训他。
只沉默的看着自己，却让他知道自己犯了错。
“我……”尽管傅小七其实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认错，“小祖父，对不起。”
他只不过是想帮爸比说说话。
想不到会让他生气。
姜晚也微怔了下，但转瞬就回过神来，云淡风轻的摸摸傅小七的头顶，“你用不着说对不起，小七没有错。曾祖母说的也没错。”
当年的事，知情人屈指可数。
姜晚心里明白，除了老爷儿子，不知情的人会这样想很正常。
其实几个月前，老首长找她谈话，之后她赶傅铭离开时，就考虑过这些了。
在他“什么都不记得”期间，可以说是他们相识以来过得最融洽欢乐的时光了。
不过他们能否在一块，她不清楚，也不愿意去赌。
因为她很可能再也无法生育。
傅铭虽然歉疚，或许歉疚比在意多。
可谁能真正完全不在意呢。
而且他还是傅家的人。
那可是傅家。
即便老爷子也会为自己心疼，可有谁会接受自己的孩子无法拥有后代。
老太太对这件事并不知情，所以小七会从她那里听到这种话也没什么奇怪的。
“晚晚姨姨。”傅小七肯定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而她只不过在宽慰自己，当下低着头，“我不应该说那些话的，我不是有心的。”
他不清楚太多，但知道晚晚姨姨其实是小祖父的媳妇。
虽然这么说小祖父，但小孩子总归是要晚晚姨姨才能生。
傅小七觉得应该就是这点出了错。
小祖父平常是不会和自己较真的，但他绝对不准自己说晚晚姨姨一句不好。
肯定是刚才那些话说到晚晚姨姨了。
他牵住姜晚的手，“你肯定也会有一个好看的小孩子的。”
傅小七话刚说完，感觉自己整个人被腾空拎起来。
“小不点，你太啰嗦了，给我过来。”傅铭拧着眉心，单手拎着他。
说多错多，越说越错。
姜晚其实知道他不至于和小朋友计较，但看着这一幕难免有点顾虑，“你不要吓到他。”
傅铭真发起脾气来，整个军营没几个不怕的。
而傅小七还是个四岁的小孩，很容易被吓坏的。
傅小七小朋友知道自己犯错后，立刻变得更乖巧，“我不会被吓到的，小祖父也不是要吓我。祖母，你就不用担心了，小祖父只是要教我格斗。”
傅铭：“……”
姜晚：“……”
这小家伙真会来事。
不过，为什么听起来这么不自在。
傅铭扫他一眼，拎着他往外走，“直接喊名字就行。我说了，你可以喊名字。”
傅小七转过头，看了一眼渐渐变远的姜晚，“她呢？”
“也一样，我帮她同意了。”
……
傅铭一路将傅小七拎到了庭院才放下来。
他往旁边的阶梯一坐，取出香烟点燃。
他真不至于跟傅小七较真，小朋友哪里知道那么多。
而且那些话，还是从他亲妈那听来的。
傅铭吐出一口烟雾，对傅小七摆了摆手，“去吧，自个去那边玩。”
傅小七感觉小祖父从刚刚开始就闷闷不乐的。
虽说他知道自己过来串门时，就已经是一副烦不胜烦的样子。
但傅小七分辨得出来，他这会才是真不高兴。
傅小七轻叹一声，也不去玩，干脆坐在了傅铭身旁。
傅铭瞥了一眼双手捧着小脸叹气的小不点，“你赖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教训你，你还不自在？”
他和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可说的，不能打不能骂。
也下不了手。
解释更是不可能。
那些事情，他不想说。
而且一个小孩子，就算说了也不懂。
“你这么闷闷不乐的，我就陪你一下咯。”傅小七歪着脑袋看向傅铭，“刚刚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提示一下，我以后都不说了。”
傅铭摸摸他的头，目视着前方，“没什么。”
傅小七眨了眨眼，“总之，我以后不说刚刚那些话了。那我们还算不算好朋友？”
好朋友？
傅铭觉得有些好笑。
他又吐出一口烟雾后，才淡笑着说，“算，还算好朋友。你和我说那些话没事，不过别对晚晚说。知道了吗？”
傅小七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圆溜溜的大眼珠子仿佛在说话，却紧抿着嘴，担心自己不小心又说了不该说的，让小祖父不高兴。
见傅铭投来目光，他才连忙颔首应下。
傅铭一手拿烟，一手覆在他头顶上，双眸浅浅眯着，“有什么好怕的，你是傅家的人，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怕。”
傅小七欲言又止，“可你……”
“当然，也不需要怕我。”
“我只是看你似乎很伤心的样子。”傅小七才不是怕他，只是因为自己犯了错，有些不安。
傅铭的脸色变了变，微敛着眉看他，“伤心？我哪里伤心了？你是怎么看出我伤心的？”
傅小七：“……”
这就是大人们常说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吧。
“那，可能是我看岔了。”他快速眨了眨眼，才看向傅铭，“小祖父，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再犯同样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