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由于我当时把你赶走的事，那……”姜晚掀了掀唇，一字字的说，“对不起。”
“还有一句你应该会想听到的话。其实，我的确有些后悔。”
当时傅铭离开前曾说过。
但愿她那些日子以来是真的感到高兴。
希望她别感到后悔。
事实上的确是真的。
那阵子是她这些年来，过得最高兴的一段日子。
她甚至动过他能永远不要想起从前那些事的念头。
事后她的确感到后悔。
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当时的决定有错。
“那个时候我把你赶出去，你不愿意见我，不愿意跟我联系，我其实可以理解，但同时也有些怨恨。我无数次的想过，倘若我当时没说那些话，或许我们也不会走到后来的地步。毕竟你应该也对我有怨恨。”
对于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而言，几个月的形影不离，她想舍弃就舍弃。
三言两语就把这阵子的美好幻灭。
换成她的话，她肯定也会有怨恨。
傅铭偏了偏头，脸庞从她的掌心滑过。
薄唇碰了碰她的手。
男人大手握住她的柔夷，“有过怨恨，但很快就过去了。晚晚，我并非想说那些狠话的，不过我的确想让你后悔。这样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能权当头听过。”
她觉得有些好笑，“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听过的话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傅铭勾了勾唇，“确实不是说忘就能忘，但我不会怨恨你。就算恨过也依然爱你，即便你之前不爱我又如何，只要现在爱就可以。”
姜晚依偎在他的怀里，“这么说，那些话你当真了？”
他心里微微一颤，不动声色的说，“嗯。那个时候几乎想把你给剥皮拆骨。”
“……”
“不过我恨的，并非你当面说的那些。那些我原本一句都不相信，知道是因为首长去找你，你才会突然改变心意。”
那晚他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夜。
生气过，也仔细思考过。
倘若当时没接到首长的来电，他可能等到第二天，还是依然决定不相信她那些话。
不管她说了多少狠话，表现得多么绝情，他都不会怪她。
她也是不希望他到时会后悔。
“但我之后又相信了，才会离开的。”傅铭拥着她，吻了下她的额，“首长联系了我，跟我说你们见过面了，还让我听了两句偷偷录下来的对话。”
偷录的对话？
首长这么卑鄙么，竟然还偷偷录了音。
“你告诉首长，你从未，想过和我重新开始。”
就是这句话，把他的坚决打击得粉碎。
至此他才相信，她原本就是这样想的，并非是怕他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才说那种狠话。
姜晚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傅铭云淡风轻的说，“没关系的，我能这样直说就代表不在意。你那个时候会这样想其实也无可厚非，毕竟原本就打算要分手。而且你说得也对，若非出了那场事故，我们大概已经正式离婚了。你对我有怨恨是正常的，你执意要分开，我也别无他法，只能将你放开不再纠缠。”
姜晚嘴巴噏动了下。
喉咙干哑艰涩。
心跳也不由得加快。
她执意要分开，他只能放开不再纠缠。
真是如此吗？
可她明明记得，首长说过。
在事业和她之间，他只能选一个。
而他最终选择的，是事业。
那份离婚的手续也是他一早就备好的。
“晚晚，你怎么突然哭了？”傅铭手背感到一点湿润。
她在他面前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甚至被他强迫，被他折腾得狠了也没流过泪。
像眼下这样靠在他胸膛上，突然的落泪更是前所未有。
他抬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我说过了，之前那些我都不在意，也不怨你。你怨我是应该的，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但你能坦言自己后悔过，我很开心。晚晚，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能直接跟我说。”
“不管是什么，只要你想要的，希望的，期待的，我都会竭尽所能满足你。”
姜晚抿了抿唇，平复了一下情绪。
他没有，也从未想过不要她。
不是因为经历过死亡才突然改变的想法。
她那个时候说的话，却都源自于首长转述的那句选择。
傅铭低头吻了吻她的脸，又轻轻吻去悬在她眼角的泪珠，“不要哭了，嗯？”
姜晚抬头，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循着他的唇吻上去。
傅铭慢慢睁眼，气息急促，“晚晚，先这样吧。我已经感觉到你的爱意了，不过等宝宝出生后我们再做好吗？”
姜晚有些恍惚，还是勾着他继续缠吻着。
等到被自制力难得极强的男人强行拉开，才慢慢回过神来。
傅铭拼命调整着呼吸，几乎就要隐忍不住。
“晚晚，就算再怎么想，这个时候你也得忍住，孕前期是不能同房的。”他眉心紧拧着，郑重其事的说，“绝对不能乱来。”
姜晚：“……”
她怎么就变成明知孕期不能同房还想要乱来的人了？
傅铭又吻了吻她的唇，才强忍着把她抱到旁边，“我去洗澡，你也好好平静一下。”
话音一落，男人立刻疾步进了洗浴间。
姜晚摸了摸滚烫的脸颊。
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那些全是过去式了。
既然他亲口说了不在意，就不必再去纠结从前。
事实上那个时候就算不被首长误导，她不至于说那种狠话，但结果依然是不变的。
彼时他们总归是走不到一块的。
……
姜晚平复了一会儿后，起身走向露台。
她最后还是不打算把首长那个时候说过的话告诉傅铭。
反正他已经释怀，没必要让他因此对首长心怀介蒂。
归根结底，首长也是不希望他一时意气用时，为了她舍弃这么多年打拼出来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