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看着她，“你一早就发现，我说的不是真的？”
姜晚摇了下头，“我一开始并不清楚，对您所言深信不疑。因此我当时对他说了很无情的话。实际上也不能说全是因为您，毕竟他从来都是这么选的，所以我压根不觉得他有可能选我。但是这种事被人直接说出来，心里总是难受的。”
“是前些天他偶然说起这事，我才得知您那个时候还偷偷录下了我们的对话。”姜晚轻描淡写的说，“其实您没必要这样，以那时候的情形，就算您不这样说，我也不会任由他做出可能后悔莫及的事。
首长自嘲一笑，“其实我也清楚，提出分开的那个人是你不是他。我心里也对你感到歉疚，明明是我拜托你帮忙照看他，又怕你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改变了你们原来的决定。所以我才不得以而为之。”
“既然你已经清楚，怎么不跟他说？”
姜晚沉吟了一下才开口，“我说过了，这件事不全是因为您，也有我主观判断的原因。因此在这个问题上，我不怨您。何况就算您当时没这样说，结果也会是一样的。毕竟当时那个情况，我和他是走不到一起的。”
“而眼下虽然得知，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您对他又有知遇之恩，所以我并不打算跟他说那么多。”
首长看了她好一会儿都没出声，就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房间外面。
“是，就是这里……小叔，你让小婶自己待会不行？”
傅铭扫了眼傅厉辞，“你明白什么。今天是我和她的大喜日子，我不跟她在一块，难道和你们待在一起？还有，钻戒的事你记住了！”
担心他又把钻戒抢回去，傅厉辞只好住口。
傅铭站在房间门口，正打算开门，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就算是替他着想，也还是应该跟你说声抱歉。要不是因为我误导你，起码你们误会不会那么深。实际上他对你一直都是有情的，起初他自己大概没意识到，可我看得很清楚。”
“所以我现在意识到了。”
傅铭推门而入。
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神色微沉，“首长，您和晚晚在说些什么？”
姜晚想不到原本应该在宴席上和宾客们推杯换盏的男人，会冷不丁的跑过觉，连忙从位置上起身，“你是喝醉了么，我和首长就是闲聊两句而已。”
傅铭看着首长，缓缓朝姜晚走过去，“您接着说，您为何应该跟她说抱歉？”
他的语气倏地冷下来，“还有，您怎么误导她了？”
姜晚拽了拽他的手，“别说这些了可以么？”
首长笑了笑，脸上的褶皱更明显了，“即便不是你刚好听到，这些该解释明白的，我都会找时间跟你解释。姜晚是个好孩子，她不愿意跟你说，但我并不准备接着隐瞒你。”
傅铭冷声说，“之前那段对话的事？对不对？”
早在他和姜晚提及这件事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细想。
只当她是不愿意回想他们争执的场景。
不过他心中到底是存疑的。
首长和姜晚私下见面，又特地录下对话让他听。
起初他觉得晚晚肯定是知情的，才会同意首长录下对话。
但前些天才发现，晚晚对此毫不知情。
那就意味着首长是偷偷录下的对话。
这样的举动明显有古怪。
只不过首长是他的直系上司，单凭这点古怪，他也不好质问。
一心只希望首长尽快同意他退役。
“是。”首长直言不讳，“之前和你太太私下见面时，我就你事先准备的那份离婚手续对她说了些谎话。误导她，让她觉得你是在没忘记事情前就已经在她和事业之间做出了选择，希望她不要影晌你原来的决定。但想不到的是，你什么想起来了，却依然执意如此。”
傅铭紧攥着姜晚的手，看着首长嗤笑一声，“是，因为我根本不曾忘记过任何事。”
首长一怔，“你……你居然……”
他心知傅铭在姜晚的问题上早就没了原则，却不想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
居然借假病情隐瞒了众人。
傅铭本身就并非墨守成规的人，但所幸从未犯下什么错误。
不管他怎么桀骜不驯，目中无人。
可他总可以给出让人满意的成绩，堵住悠悠众口。
没曾想他不管不顾的脾性用在感情上，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您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傅铭毫无悔改之意，“在这个问题上我做得不妥，不过我一点都不后悔。”
首长其实已经打消了说服的念头，这次找姜晚只是想解释清楚之前的事，让他们能毫无介蒂的在一起。
但看着傅铭这副破罐破摔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最近只能冷声一哼，“惩罚？我拿什么名目惩罚你？你连岗位都能舍弃，你告诉我怎么惩罚？早知你行事离谱，可怎么也想不到你在这种事情上也如此离谱。”
听到首长说连岗位都能舍弃，姜晚心里猛地一震。
她掀了掀眸子，看着傅铭，“首长这话是何意？”
傅铭睨她一眼，没有接话，视线重新落在首长身上，“我就职这些年来尽忠职守，没有出过丝毫差错。这个选择是不是一时兴起，您心里有数。”
首长恼怒，“你把军营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姜晚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手，十指指尖几乎陷入手心。
“从我递交报告开始，这份决心从未动摇过。”傅铭攥着姜晚的手，神色严肃郑重，“我假装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将来。我做出的决定，我绝对不会后悔。如今我只希望和晚晚好好的过日子，不想其他。”
姜晚抿紧了唇，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攥住。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舍弃一切只希望和她好好过日子。
毕竟他要做什么还是可以继续去做，反正她等了那么长时间，不介意再等等。
想不到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就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