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副色调鲜艳饱满的油画，画的是少年时期的傅云宸，正坐在一个似乎是图书馆的地方看书。
少年时期的傅云宸……
年婳其实记得不太清楚了。
她比傅云宸小了整整八岁。他的少年时期。她还只是个孩子，一天到晚只会疯玩。偶尔去傅家的时候，他也基本都在书房里，要不就是出去补习了。
“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年婳不太理解傅云宸的用意。
“背面，有这幅画的落款。”
落款？
年婳翻到后面，落款是歪歪扭扭两行——
“慢慢，画于2x年x月x日。”
慢慢？
年婳脑子里隐隐觉得这两个字好像很熟悉。在哪里听过。
她皱眉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有次他喝醉了。在床上抱着她的时候，就曾经叫过这两个字。
当时她还以为他叫的是孟小曼……
现在看来，原来是画这幅画的慢慢？
可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年婳抿紧了唇。抬头看向傅云宸：“我还是不明白。”
傅云宸沉默地凝视着她，许久后才开口：“你三岁那年。曾经发过一场高烧，失去了很多记忆。”
年婳眨眨眼，这个她记得。年爸年妈以前跟她提过。
“你爸爸妈妈怕你伤心。所以很少跟你讲三岁之前的事情。但你可以去问问他们，你小时候是不是有个乳名。”
乳名？
年婳蓦然瞪大眼，低头看向画上的落款，隐约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
可她还是觉得很荒谬。
2x的时候。她才三岁吧？
三岁的孩子，能画出这样的画？
“你小时候绘画天赋极强。”傅云宸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淡淡道：“不信你可以去你妈妈房间找找，说不定还能翻到你那时候的获奖记录。”
年婳目瞪口呆。
他说这些事情，她完全没有印象。不但没印象，而且从来没听年爸年妈说过！
“你三岁高烧之后，除了失忆，身体机能某些方面也有受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长时间作画，你爸爸妈妈怕你难过，所以就把你以前画的画都藏了起来，也不让你再画画，所以你才会忘掉这些。”
傅云宸说这些话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是那个下午，她安静陪在他身边的场景。
可语言描述出来，却是那么苍白无力。
他甚至都没有办法让她明白，他其实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把她放进了心里。
失忆真是个可怕又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她因为三岁那场高烧，忘掉了他们曾经那样快乐的相识。哪怕现在他把一切明明白白告诉她，把她当初送他的画摆在他面前，甚至把他的心剖出来给她看……
她也未必会明白他的心情。
可他还是要说，因为他怕再不说，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小婳，我知道在我和你订婚之前，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很陌生的傅大哥，但你并不知道，其实一开始你跟喜欢更亲近的人是我。”
“这幅画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后，你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