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装着事情,半个晚上,梦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着。
翻到半夜,梦瑶忽然坐起来,想到一件事:自己又忘记了复习今天学的东西还有预习明天要讲的课文!
白天大师兄讲的课文她还有一些没听懂,梦瑶不敢去找可怕的大师兄,只好摸着黑去找小师姐。
尧月的院子空荡荡的,室内无人,显然是不在。
梦瑶犹豫了下,带着书去山顶找师父。
一路上乌漆墨黑的,也没有一点灯,她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什么东西。
梦瑶摸到之前记得师父一直躺在那里的地方,上面没有人,又穿过其他小路去找师父的凌云宫。
远处一道恢弘而静谧的云蓝色建筑显现,她终于找到了。
今天是月牙,光线实在太暗了。梦瑶迈着小短腿朝着那个房子跑了过去,还没有跑到门口,房子的门蓦然打开,声响吓得她停了下脚。
“进来。”
梦瑶心落了地,继续跑进去,果然就看见了自己的师父。
濮阳浅手里盘着一只圆滑的白色珠子,这颗夜明珠的光点映亮了整个房间,把他整个人照得白花花的,像天上的月亮饼子。
“师父!”
梦瑶拿着课本跑过去,爬上他的塌。
这动作流畅又熟稔,简直像爬了几百次。
濮阳浅乐了,伸手把小徒弟拎到自己的腿上:“这么晚不是该睡觉吗?今天晚上怎么突然来找师父了?”
他的殿内开着窗,清冷的夜风从外面透进来,唯有身上有些许温暖。
梦瑶坐在他怀里,先招呼了一声“师父晚上好”,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书,乖巧地求他,“师父教我,我今天早上没学会。”
“念给我听。”
梦瑶把书打开,翻到今天早上学的文章一句一句给师父念,指着自己圈出来的词问他怎么读,还有释义。
濮阳浅看了看,用浅显的话给她解释,就算自己的小徒弟一直不懂,也没有一点气急,安静地盘着自己手里的珠子,等她自己想明白。
他身边的光线还是挺足的,不用担心不够亮,梦瑶缠着濮阳浅复习了几个时辰,终于把今天和明天要学的课文都搞懂了,然后自己在一边念念有词地背书。
濮阳浅等她背完,问:“现在已经亥时了,你要留在这里睡觉?”
梦瑶把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面,转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师父:“可以吗师父?我可以在这里找一间房睡吗?”
路上真的太黑了,她不想回去。
濮阳浅笑眯眯道:“梦瑶为什么突然想在师父这儿睡,是想明天大师兄找不到你吗?”
如果真的找不到就好了,梦瑶摆摆手,叹气:“大师兄不可能找不到我的。”
濮阳浅问她:“梦瑶不喜欢修炼上学?”
梦瑶看师父不凶,闷闷地摇头:“不喜欢,每天要爬好多山梯,好累啊。”
濮阳浅宽大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告诉她:“云梦山大家都要修炼,只有一个人不需要修炼,你的修炼不算难了。”
“师父不用修炼?”
“嗯。”
梦瑶好奇:“那除了得道后,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不修炼或者快点修炼完吗?”
濮阳浅抬头想了想,摇头,认真地告诉她:“没有,不过也不是没有捷径,比如被我看上,喂仙丹灵药,辅助修行,不出十年就可以立地成仙。”
梦瑶震惊:“师娘?”
“师娘也算……怎么,梦瑶心动了?”
濮阳浅看见了小徒弟亮晶晶的眼睛,笑了。
“不行,你还太小了,只能先做童养媳。”
梦瑶问:“做师父的童养媳有啥好处吗?”
濮阳浅笑吟吟地哄她说:“做我的童养媳的话,我亲自教你修炼,每天带你下山吃肉,你想要什么宝贝玩物我都给你找来,还能随便使唤这山上每个人。”
听起来待遇好好啊。
“不对,等等,”梦瑶忽然想到什么,“为什么做师娘的条件这么好,师父头发都白了还找不到师娘?”
糖衣炮弹,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觉得他老?
濮阳浅敲了一下小徒弟的脑袋,告诉她:“因为我看不上她们。”
说完,他弹了下手指,将梦瑶送出了门外。
梦瑶扑倒在门口:“啊啊痛!”
这么晚还是要睡觉的,不然明天上课在大师兄面前打瞌睡就完蛋了。
她摸着墙面往旁边找,找到一间卧房,推进去摸着黑爬上了床,盖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果不其然又是被大师兄提着脚踝倒立醒过来的。
申屠舟把她提溜到地上,温声问:“师妹怎么自己跑到师父这里来睡觉了?是想躲着师兄吗?”
说完,他自己反思了一下,是不是他每天来叫她起床叫的太早了,小师妹总是睡不够,然后只能躲到师父这边来想多睡一会儿。
毕竟小师妹是人类的小孩子,正长身体,喜欢睡觉想赖床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梦瑶揉清楚眼睛,困顿地摇头:“我……我就是觉得师父这里的房间睡得舒服。”
既然不是受不了他,申屠舟随手就把她扔出去,无情道:“那就快点吃完饭回来上课。”
在凌云宫睡觉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二师兄也在这里,舒子卿可以直接带她下山去吃饭。
“师妹,身体感觉如何?今天还去吃云吞吗?”
舒子卿低头看她,眼眸带着关心。
梦瑶牵着舒子卿的衣袂,洗脸以后终于精神了:“我身体好极了,想吃豆腐脑,吃生煎吃粽子!”
舒子卿带着她坐在一个小摊贩后面的椅子上吃早饭,梦瑶抱着一大碗云吞面埋头吸入。
吃到一半,看见旁边的少年从自己的乾坤袋里面拿出了一个瓷白小瓶,然后倒出了两颗药。
梦瑶嘶溜将汤面吸进自己的嘴里,抬起头问他:“师兄,你在吃什么?”
舒子卿咽下药丸,侧头告诉她:“这是师兄的药,不是糖丸,师兄每个月要吃一次。”
“师兄生病了?”梦瑶假装回想,问,“就是师姐告诉我的那个病吗?一发病就会把她的毛给捋秃到处咬人?”
舒子卿刚喝一口水就被呛到狂咳嗽。
他过一会儿缓过来,告诉她:“……也算是,我发病的时候确实会觉得特别饿,六亲不认,只想见血食肉,那次告诉你将尧月的尾巴啃秃的事就是发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