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月恍然大悟：“真君说得有道理, 我本来以为荀练的师兄弟姐妹们都不晓得我们的事情，他的师尊也不会晓得。”
荀练低头看着地板, 闷不吭声。
“但是为什么真君要和师父谈这件事？”尧月疑惑。
他们两个谈恋爱，关清隐山什么事？
清隐真君笑：“两位后天就要回去了，我只是这今天见两位小友情投意合，所以想帮一个小忙。”
其实给濮阳浅的不是他们的事，给荀练师尊的才是。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不告诉他们也没有关系。
尧月抱住荀练的胳膊埋在他衣服里冒泡泡, 荀练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云梦山。
梦瑶学了几天的宇术，终于对空间的概念有了些领悟, 这几天除了去后山食人鱼潭潜水就是去师父那里炼器。
濮阳浅站在她的旁边，右手背着，敛眸温和：“你想炼乾坤镯？”
梦瑶点头，脸蛋上粘着黑灰，将手里不圆不椭的黑色手环给他：“师父帮我看看，这个怎么样？”
濮阳浅拿起她手里的……镯子，看了眼：“嗯, 有你的卧房那么大, 第一次炼，也不算不行。”
梦瑶问：“师父觉得能卖多少？”
濮阳浅沉吟了下, 告诉她：“如果你能做得更圆一些，磨面更光滑些，说不定可以卖到十块下品灵石。”
梦瑶：“……那还不够成本呢。”
“没关系，”濮阳浅和蔼地摸摸她的脑袋，“多炼几次就找到感觉了。”
其实炼药也可以卖, 但是一般的回春丹五谷丹价格不高, 自己去找灵草太耗费时间。
筑基丹这一类帮助突破的丹药要求时间太多, 原材料也过于珍贵，梦瑶的财力还支撑不起。
梦瑶抓着黑黢黢的镯子，在云梦湖边放下水，一边发呆一边装满，转头回院子。
她在路上碰到了二师兄。
舒子卿见到梦瑶的时候脚步顿了下，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师妹已经筑基九阶了。”
梦瑶眼睛一亮，过去将镯子给他：“师兄，这是我第一次炼的乾坤镯。”
舒子卿呆呆地接过这丑不拉几一坨黑的圈圈，眼中露出几分迟疑：“乾……坤镯？”
梦瑶眨巴眼睛，委屈：“难道这不像吗？”
舒子卿漆黑的眼里闪过无措，顺着她回答：“像，我已经看见里面的水了。”
“那师兄喜不喜欢？”
舒子卿愣了：“这是送给我的？”
“是啊，”梦瑶左右看看他的脸，拧眉，“师兄不喜欢吗？”
舒子卿沉默了下，开口问：“如果，以后师妹炼的更好……”是不是就去送给大师兄？
梦瑶：“那当然是拿去卖啊！”
舒子卿瞬间心境开阔，弯起眼睛：“我很喜欢这个乾坤镯，我会一直替师妹保存好的。”
梦瑶挥挥手，走去后山：“师兄不用太在意这个的，以后我炼了别的还能送你。”
“师妹等等，”舒子卿叫住她，“师兄在云隐楼订了席，明天三师妹到了后晚上要一起去吃。”
梦瑶闻言，眼睛亮了：“可以点菜吗？”
“师兄基本点好了，我们一人还可以点两道。”
“好耶！”
舒子卿看着梦瑶远去，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乾坤镯，黑沉沉的眼中翻涌了下。
他合拢手心，微微用力，细心地抓着它准备放好。
这个时候，手里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咔擦”裂开的声音。
舒子卿动作顿了下，下一瞬，手里的黑色乾坤镯瞬间喷出一大股冰凉的湖水。
哗啦啦将他浇成了落汤鸡。
“……”
他看着手里裂成三瓣的乾坤镯碎片，脸上一片空白。
梦瑶还不知道自己炼制的乾坤镯有多废物，现在已经因为二师兄随手一捏就报废了。
她沉在水里，突破九阶以后战力又上涨了十多，现在可以在潭底待上几乎一天的时间。
梦瑶打算这一次努力坚持一次，赶紧把五年前大师兄就给自己定下来的目标完成了。
于是她这一沉，直接沉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领悟了宇系的术法后，梦瑶知晓怎么在水中进行隔断，让一些食人鱼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减缓一些压力。
宇系的术对灵力的消耗并不太多，但是要求极其精细，稍微不慎就会失败，白白浪费所有灵力。
护体灵气被磨砺了这么几年的时间，早就到了金丹修士该有的密度和运转速度。
梦瑶甚至能够做到在无外界损耗时外放护体灵气同时调息引气，恢复自己的灵力以达到平衡。
这意味着护体灵气于她而言已经不再是一个主动消耗类型的技能，她可以平时一直外放，保护自己的同时锻炼护体灵气的质量。
柔顺乌黑的头发在暗流涌动的水中摇曳，梦瑶微微动了下眼皮，将周围的水灵气调动，围绕着自己旋转。
这样做的难度都很大，瀑布下的水流是混乱无序的，玄刺牙鱼本身是灵兽，可以运转灵气，梦瑶过去试过无数次制造旋涡来打乱它们的进攻，但是十次有八次都败在它们的手中。
这一次梦瑶选的位置很好，很快周围密密麻麻的食人鱼不得不顺着她的灵力走向顺时针移动，在她的身旁缓慢地游。
下沉的吸力传来，梦瑶顶住旋涡带来的压力，将这些鱼在水中转成龙卷风。
“梦瑶还没有来吗？”
舒子卿想了想，对申屠舟道：“她应该还在后山的水潭那边修行，这次时间这么久，应该是有所领悟。”
申屠舟闻言看了一眼舒子卿，道：“那你去叫她过来吧，我准备去接尧月了。”
舒子卿愣了下，应道：“好的，师兄。”
他御剑飞去了后山瀑布的位置，在竹林处落下。
天色已晚，暮薄西山，茂密的林子里显得昏暗如夜，风吹来时只听一片细碎连绵的响。
舒子卿幽黑的双眸与这黑暗相融，提着剑抬脚沿着路往前走去。
梦瑶知道自己在水里泡得有点久了，因为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只大概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不太确定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稍微放开听力，只能听见气泡和水流翻涌的声响，水下的世界很热闹，有了余力以后，梦瑶偶尔也会放空自己的大脑，让另一个世界充盈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舒子卿到了岸边，看见了底下旋转的黑红色旋涡，明白小师妹是在做什么，眼中露出了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