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小说电视里经常看到,男女主一方昏迷,喂不进去药,另一方就会以嘴喂药,然后药就喂进去了。
何姝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是利用了什么原理呢?
人工呼吸?
还是拿舌头撬开对方的牙?
舌头那么软,怎么可能撬得动牙呢?
本着刻苦钻研的精神,何姝今儿找到个还不错的研究对象。
她先给自己灌了一小口药,然后双手分别撑在邓酌两肩上方,脖子两侧,与他面对面扭了几次头,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下嘴姿势,然后……下嘴了。
当何姝的唇触碰到邓酌微凉的唇时,邓酌眉宇间微微一颤,似乎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软。
他紧咬的牙关不由自主的放松了。
何姝用舌头试探,发现他的牙齿并不是紧紧咬着的。
当那苦中带甜的药顺着口腔滑入咽喉的时候,邓酌的手抽搐式的动了一下,眼珠隔着眼皮左右移动。
喂了第一口药,何姝直起腰观察邓酌,发现他脸上似乎不那么苍白了,有了些血色。
“这药还真神奇,一口见效。”
她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俯身下去。
连续几次,直到最后一次,当她摆好下嘴位,正要下去的时候,眼前原本安静的好似睡美男的邓酌,竟猛的张开了双眼。
呃……
何姝被吓一跳,倒吸气时,顺便把嘴里的药吞了。
时间仿佛定格,二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
良久……
“太后这是在做什么?”
邓酌稍显虚弱的问,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不显的红晕。
“嗯?”何姝愣神,随即眨眨眼,“没干什么呀!我,我我我……这不是正要扶你起来喂药吗?”
“喂药?”
邓酌侧目朝那只已经空了的药碗里瞥去。
这分明已经喂完了。
他一脸狐疑。
“当然了!不然哀家能干什么?”何姝的声音因心虚而发颤,嘴角抽出个尴尬的笑,随即慌乱起身,“那个,太医!”
王太医还在外候着,一听里边太后喊他,赶紧跑了进来,李长庆和林得禄也跟着进来。
三人见邓酌醒了,又惊又喜。
照王太医先前诊断的,邓酌这次失血太多,就算喝了药,怎么着估计也得昏迷个一两天,没想到竟好的这么快。
“厂公,您喝了药感觉怎么样?”王太医上前询问。
邓酌自我感受了一下,“别的倒没什么,只是感觉心口有些慌。”
“心慌?”王太医再为邓酌把脉。
诶?
太医一脸疑惑的捏着胡子,“厂公失血过多,应当脉象虚弱才对,为何跳动的如此之快呢?”
何姝一听,心虚的转到一边。
难道这家伙在昏迷中感觉到我……
脸上微微发热。
王太医实在想不通其中原理,只好自圆其说,“应该是厂公身体康健,故而恢复迅速。再加上这药……”说到这儿,他注意到那只空药碗,“对了,臣想请教太后是如何使厂公在昏迷中服下此药的?日后,若再遇昏迷病患时,老臣就不会束手无策了。”
如何?
哀家嘴对嘴喂的。
这能告诉你吗?
她把头别向一边,不与太医直视,故作镇定,“也没什么特殊的办法,就是使劲儿捏住两腮,牙齿自然就松了。”
王太医:真的吗?
鬼话连篇。
邓酌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何姝随口编了个瞎话应付,随后扯住太医的袖子,鬼鬼祟祟把他拉到一边,背对邓酌叽叽咕咕。
“哀家方才不小心喝了一小口那药,不会有什么事吧?”
王太医一听,满脑袋问号,心说那碗药到底谁喝的?
“呃,回太后的话,那碗药乃是大补之物,只有严重失血之人方可服用。若是常人误服,恐怕口舌生疮,甚至急火攻心。不过,太后只是喝下一小口,应该无妨。若是太后近日感觉口干舌燥,心烦意乱,身感燥热的话,臣可为太后配些去火凉茶饮下便是。”
“只会引起燥热吗?这我就放心了。”何姝松了口气。
二人小声说话,邓酌在后边听得有一句没一句的,带着一脸的狐疑。
她为何会误服我的药?
思索时,他感觉唇边湿湿的,缓缓抬起手,用拇指轻拭。
是药渍。
他清楚自己的习性,自幼养成的习惯,昏迷之时,绝不可能有人撬开他的嘴。
她究竟是如何喂我服药的?
待太医离开后,何姝走到床前,替邓酌掖了掖被子。
邓酌注视着她,“多谢太后亲自喂邓酌服药。”
何姝眼中温柔,“哀家都听说了,你是为了救哀家才受了这么重的伤。相比这份恩情,喂药算什么?”
邓酌笑了笑,闭眼稍稍换了口气,又问,“邓酌有一事不明,还请太后如实相告。”
“什么事?”
“太后究竟是如何喂邓酌服下药的?”
在问出这句话都时候,邓酌刚才还显得无力的眼皮,猛的抬了一下。那瞬间的眼神变化,竟让何姝心里莫名一紧,感觉就像他已经知道了刚才在这里发生一切。
她的脸顿时一阵阵发烫,可邓酌的眼神却显得越发犀利。
“就,就是……,之前不是跟太医都说了嘛。”
邓酌摇了摇头,“太后怕是不知,邓酌昏迷时,是不会被外力撬开牙关的。”
吹吧你就,哀家可没撬你牙,你的牙就是松开的好嘛。
“太后莫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邓酌继续试探。
难以启齿?
何姝的脸更红了些。
糟了,他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这家伙狡猾的很,再这么问下去,我迟早得招供。
算了,反正已经醒了,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太后?……”邓酌又唤一声。
“哎呀!”何姝故技重施,手撑额头,身子开始打晃,“好头晕。”
后边侍立的李长庆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太后,您怎么啦?”
“哀家觉得有些头晕。”
“太后也是刚刚病愈,本不该如此劳心费神的。”
“你说的对。”她看着邓酌,眼神里全是疲惫,“哀家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