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如果你妈妈涉嫌方娴的死，你会如何做？”
厉泽成坐到厉斯年对面，无比郑重地望着他。
厉斯年今晨就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没想到，厉泽成会这么快地当面问他。
厉斯年放下手边文件，正身坐好，十指交握想了想，答道：
“父亲，她到底是我母亲。”
厉泽成并不意外地点点，继续问道：
“如果我能配合警方调查出方娴的死，跟你母亲有关，你会不会阻挠我？”
“会！”
厉斯年不假思索地答。
厉泽成再点头：
“想过阻挠我的后果吗？”
除了父子反目，不可能有别的。
厉斯年皱眉：“父亲，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厉泽成面色冰冷：
“我只想跟你说，如果你不想发生更坏的事，那就亲自调查这件事。”
“无论结果如何，当面给娉婷一个交待。”
“斯年，爸爸老了，你爷爷已经走了，你知道我跟你那些叔伯的关系如何，现在，爸爸只剩下你，我不想因为你母亲，跟你反目。”
厉斯年垂眸深深吸口气，拧眉抬起视线，异常不赞成地说：
“父亲，您凭什么这么肯定是妈妈？还是您已经掌握了证据？”
厉泽成掏出手机，通过微信给厉斯年发了张照片：
“这是你妈妈一个远房表妹，跟你母亲关系一向很好。”
“九年前，你妈妈顶着我的名义，曾托院长照顾她，在连城大医做了九年的护士长。”
“就在今早，大医的院长打电话给我，说她前段时间请了一个月的假，昨天半夜突然发了个辞职信息，他今早看到，就赶紧给我打电话报备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方娴失踪那个特护，应该就是她。”
“想证实这个很简单，你只要问下娉婷就行了。”
厉泽成说罢，一身疲惫地站起身，背对了厉斯年，又再补充了句：
“斯年，为了你，为了厉家，我只能做到继续保持名存实亡的婚姻，可也……仅此而已了。”
厉斯年望着厉泽成沉重的背影，直到门被关上。
他先是攥紧手机。
半晌后，啪地把手机扣摔到桌上，闭眼仰倒在椅背上。
母亲！母亲！
……
不必问。
父亲说得再明白不过。
并且从小到大，父母之间的关系，他简直太清楚了。
现在又知道了方娴的存在，串连起这一切的一切，他还用问吗！
母亲的嫌疑的确最大。
可是——他怎么可能指证母亲！
手机忽然响起来。
他翻过来一看，屏幕上居然是个陌生号码。
仅犹豫了两秒，他便接起电话。
“厉总吗？”
“我是！”
“我是容城警局的林浩，请问，死者家属顾娉婷您能联系上吗？”
厉斯年心里忽然一紧：
“怎么了？”
“是这样，她电话我们打不通，DAN比对结果刚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