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一听，奇怪道：“打听什么事情？我们这里信息闭塞，又怎么会有消息提供给你？”
白箐挠挠头：“都是陈年旧事，婆婆也知道，我刚来京城没有多久，很多关于京城早年的事情都不知道，所以才来问您的。”
那婆婆点点头：“好呀，你说，若是我知道，定然不会隐瞒你的。”
白箐连忙称好：“婆婆，您可知道，十年前，柏舟这个青楼？”
“柏舟？”婆婆皱眉思考了许久，突然一拍大腿道：“知道的啊！当时我这老婆子都已经在这里住了。像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都听说过柏舟的。”
“哦？怎么说？这柏舟到底为何如此出名呢？”白箐连忙追问。
“哎。哪家青楼不是曾经有名过呢？只不过这柏舟的确特殊。特殊在他们那里有一个不曾让人见过面的花魁。”
婆婆说到这里，方景行和白箐对视一眼，心道，这花魁恐怕就是移花了。
“按理说，要评花魁，那是要艳压花柳街所有青楼女子的女人才可以称为花魁。而柏舟的那个人，是贵客口口相传的花魁。”
“这花魁的名字，婆婆可还记得？”白箐连忙问。
“名字？”婆婆想了想：“我这个脑子……有点记不清了……好像叫什么花……”
“是叫移花吗？”方景行道。
“哎呀！不错，好像的确叫移花！”那婆婆开心道。
“婆婆可知道这移花最后的下落吗？”白箐连忙追问。
婆婆摇摇头道：“这个我是不知道的，不如你们去问问芳华？”
“芳华？”
“芳华虽然不是柏舟的，但她和移花是处在一个时期的。要说来，芳华在移花没有出现前，还是公认的花魁接任者呢。结果，移花横空冒出来，被人口口相传，成了花魁，而她这个出现在众人视野，艳压了所有女子的人，反倒没了花魁的名声。”
“那，芳华不记恨移花吗？”
“如何记恨？”婆婆笑道：“一个你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你怎么记恨呢？”
“这倒也是。”
婆婆将芳华的家指给白箐二人，便拄着拐杖回屋子了。
白箐隐隐约约听到婆婆自己一个人在念叨着什么。
“柏舟？倒真是灵验，一片小舟迟早要翻的。”
白箐仔细去听，婆婆似乎说柏舟是一片小舟，迟早要翻。
她扭头回去看婆婆的身影，越看越觉得，婆婆的身形还算利落，并没有出现她年纪里应该有的蹒跚。
这段时间来，婆婆也似乎并没有衰老呢……
白箐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到了，也并未与方景行说什么，只是与他一同去找芳华了。
芳华的家门口挂着绣着梅花的香囊，香囊里面大概是去年采的花。
门口还挂着一串红红的辣椒，看起来热闹又有生活。
白箐喜欢这样的人，她敲门，很快里面便有一个声音柔和的女子应答。
“来了。”
声音传来没多久，门被打开了。
露出脸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女人没有抹粉涂口脂，大约三十岁左右，容貌清丽，衣着干净朴实。
“你……”女人一愣，看着白箐和方景行，待白箐刚要说话，女人顿时喜笑颜开道：“是白姑娘吧？！”
“啊？你，你认识我？”
芳华捂嘴轻笑，仍有当年妩媚的姿态：“我也是在您那里工作，虽然没有近距离看过，但也曾远远见过姑娘风姿。如今近距离一看，果然是个大美人呢。”
白箐被芳华说的脸上一红。
怪不得男人喜欢这样的女子，不若男人，她见了也我见犹怜呢。
芳华见白箐脸红了，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妹妹，你们快进来吧，今日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吗？”
芳华一边请白箐和方景行进来，端了两杯茉莉花茶，一边问道。
白箐看着芳华给的茉莉花茶，心里感叹，这样的女子，到了京镇，都力求过的最好，果然是曾经差点成为花魁的人。
白箐想起方景行讲述的那移花，根本是靠迷魂香才曾为花魁的，不禁替芳华觉得遗憾了。
“这个……我们听说，十年前，您是名满京城的……”白箐话未说完，芳华却先是冷笑了。
“白姑娘，您说来特地羞辱我的吗？”
“啊？”白箐一愣。
“我芳华，虽然没有成为花魁，但也与别的青楼卖身女子不一样……”芳华头一扭，有些委屈。
她是因为自个心高气傲，想当年，无数富家子弟想要娶她，都被她拒绝了。
否则，她又如何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她只是输给移花，有些不服。本还想着等移花重新出现比拼，可移花却消失在那一次北镇抚司的追查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不是这个意思，芳华，你误会了。我们这次来，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下移花这个人。”
白箐连忙解释。
“移花？你们打听移花？”芳华一听，连忙追问。
“不错。你可知移花当年为何能成为花魁吗？”
芳华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输给她极不甘心。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输给了她。所以……我十分不服气，至今她在我这里都是一块心病！若不是因为她，我其实根本不会在这个地方。当初许多达官贵人想要娶我，我都一一拒绝，就想着有一日，移花会再次出现在某个地方，到了那时，我就拼劲全力也要见她一面！结果……等到年华老去，她都没有再出现了……”
芳华的气度的确与其他女子不同，她心高气傲，是白箐欣赏的类型。
白箐与方景行对视后，白箐决定将移花的真相告诉芳华。
“芳华，你可知道，移花其实并没有你漂亮。”白箐道。
“你见过她？你怎么知道的？那她到底是哪里比我强呢？”芳华奇怪。
白箐咬了咬唇道“你知道迷魂香吗？”
“迷魂香？”芳华一听，脸色大变。
方景行察觉出芳华的脸色，立刻追问：“怎么，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