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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段路,冷夜停步。
“出来吧,公子既然已经将你调回来,又何须藏在暗处。”冷夜轻笑,眼底却泛了狠色。
他自知,今日当街行凶之人,是檀香。
完颜无忌既然派他守护公主的安危,那不论敌方是谁,他都不可心慈手软。
于街巷之上,本可当街捉了檀香,只是……
檀香已被调回,闹出这么大周折,完颜无忌想必早已知晓,即是公子的人,还是凭他处置好。
果不其然,檀香一脸阴鸷,手中正紧握着一柄长弓。
冷夜挑眉冷声道:“若公子知道是你动的手,定不会轻饶你。”
“她该死!”檀香十指骨节发白,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厢,好似还能看到伏在完颜无忌怀中的小女子。
如若不是伏惟君扰乱了一早商议好的大计,刺杀怎会失败。
公子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做至如此,她要了伏惟君的命都是轻的!
今日刺杀是自己草率了,没想到冷夜会突然出现。
“倒是你。”
檀香话锋一转,忽然轻蔑的看着冷夜:“这么快,就也沦为那女人的走狗了吗?此番衷心护主,真真是叫人动容啊。”
冷夜不以为意,任她说去。
“檀香,莫说我未曾提醒你,你不该对公子,有主仆之外的心思。”
一语挑破檀香的心底事,后者刹时冷了脸:“我……”
“你不必急着解释,口口声声为了大计,究竟为何处处为难公主,你自是比谁都清楚。”
说罢,冷夜拂袖而去,去执行保护灵菱的命令,只留檀香神色复杂的站在原处。
许久,完颜无忌才将伏在怀中啼哭的女子哄好,带她回了房。
“今日之事,我会给你个交代,哭了好一会儿,眼都肿成桃核了,睡会儿吧。”
“怎的,莫不是夫君觉得我这般不美了?”
方才还哭哭啼啼的伏惟君此刻已是皱着小脸儿,嗔怒之相尤为可爱。
完颜无忌淡淡一笑,捧着她哭红的小脸儿:“夫人说的哪里话。”
见伏惟君还皱着眉,他接着说:“未成婚之前你对我说的话,如今还给你。竟不知自己长了一张勾人心魄的脸?美而不自知,真是美的最高境界。”
伏惟君当即被他逗笑了,方才心中的忧惧也一扫而光。
她隐隐的察觉到,该是檀香动的手。
只是,她都能猜到凶手,又何况完颜无忌呢?未说出心中质疑,只是想看看完颜无忌,当如何处置此事。
伏惟君睡后,完颜无忌给她掖好了被角,走出房间,轻声关上门,生怕扰了她清梦。
少焉,面上那温柔与怜爱当即消失,化为凛冬一般的彻寒。
目光移至不远处的树后,一抹未藏尽的黑色衣角将树后的人暴露无遗。
他并未驻足,而是往远离伏惟君房间的方向而去。
直至确认不会吵醒房内的人,完颜无忌才定定站住:“出来。”
完颜无忌的声音让檀香身子一震,握着长弓的手又紧了几分,她走上前跪在完颜无忌身前:“公子。”
檀香这等杀伐果断之人,早已看惯了生死,饶是将要身坠深渊,眼皮子也不眨半下。
只是跪在完颜无忌身前,他周身环绕的冷冽杀气,却叫檀香僵住了身子。
完颜无忌并未作声,一双幽暗不见底的深邃眸子里,泛起了狠色。
他挪动了步伐,离檀香更近了些,都能闻到他身上独属于完颜无忌的气味儿。
檀香克制住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躬直了身子,仰起头看着完颜无忌:“公子作何?”
完颜无忌依旧未开口,只是用未受伤的那只手,将她手中的箭矢拔了出来,握在手中端详。
“方才,就是这支箭,威胁到了夫人的安全,是吗?”
一字一顿,完颜无忌说的极慢,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说了句话。
只是檀香知道,这才是最危险的信号。
箭刃锋利的寒芒也压不住完颜无忌的冰冷,后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檀香,惟君胆子小,你因何要吓她!”
说到最后,完颜无忌面上依旧未见波澜,手中的箭矢却深入跪地女子的肩头。
那箭上淬了毒,完颜无忌不会不知。
他仍旧眼都不眨的伤了自己,可见对那伏惟君,用心之深。
檀香吃痛,却咬着银牙不肯求饶:“她坏了公子的大计,檀香不过是替公子除去路上的绊脚石!”
“是吗?”
完颜无忌手腕轻捻,箭矢在檀香血肉中绞了一圈:“若你再动她分毫,便等着……”
完颜无忌钳起檀香的下颚,看着她双眸中的惊恐,唇边勾起一丝笑意:“沦为这公主府的亡魂。”
……
伏惟君并未睡着,完颜无忌出去之后,她就站在门前,透过门缝看着他与檀香二人。
若说心里不在意,是假的。
前世檀香便一直跟在完颜无忌身侧,她曾多次以为,完颜无忌未与自己真正心意相通是因为住了一个檀香。
这一世,她几次提醒他提防檀香,完颜无忌却都没放在心上。
今日遇险,她猜到是檀香所为,以为完颜无忌还会像从前那般只是略施惩戒。
没想到……
伏惟君回到床上,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檀香被完颜无忌处罚,跪在伏惟君房门前一天一夜。
这一觉,伏惟君直接睡到了翌日清晨,闻着肉粥的香味儿醒来,便见完颜无忌手中端着粥碗。
伏惟君揉揉眼睛起身下床,将他手中的碗接过来:“你是伤患,不卧床休息,倒是给我端上粥了。”
“夫人昨日受了惊,晚膳也未进就睡到了现在,该是饿了。”完颜无忌只在伏惟君面前会用这般温柔的语气说话。
“哥,我也想喝!”完颜无倾那小子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抢过勺子就往嘴里送。
这还没尝到粥味儿呢,完颜无忌一脚将他踢开了:“膳房多的是,别在这儿碍眼。”
“呦,嫌我碍眼了,门口那位不碍眼,都跪了这么久了,公主府里来来往往的人还以为是嫂子苛责她呢。”
完颜无倾这一说,伏惟君才走了两步看向门外。
因为箭矢淬了毒,檀香此刻已经面色苍白如纸,额上也渗出层层冷汗。
她死撑着不让自己的身子摇晃,直到一双玲珑的小脚出现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