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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第三十章 咸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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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背图?第六十象咸?癸亥

    (谶曰:一阴一阳,无终无始。终者自终,始者自始。)

    (讼曰:茫茫天数此中求,世道兴衰不自由。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

    不知睡了多久,张易的眼前仿佛渐渐泛起白色的光芒,他摸索地穿过这片白光,远远地瞧见一片鲜红似血的梅花无甚规则地四下凌落。他木愣愣地向前走去,直至确切地看清了她的脸。她就这样活生生地凌落在他的面前,再无一丝活气,腥红的血液、洁白的脑浆、乌黑的发丝与地上的泥土交融在一起,像极了几只盛开正艳的梅花被人粗暴折断后再丢弃、践踏。

    张易想摸一摸这女人的脸,却抬不起僵硬如槁木的胳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直到泪水模糊了双眼时,他才隐约听到半空中传来的凄厉哀嚎。

    这哭声仿佛将他拽回了过去,他再一次清晰地看见了他儿时居住的这栋居民楼。

    阳光洒在二楼空中花园的地面上,金灿灿、暖洋洋,几个7、8岁的小孩子在这里嬉闹奔跑着,引得他不由地走上前去。孩子们见他凑上前来,不知怎地竟对他谩骂推搡“天皇皇、地皇皇,张家生了个怪儿郎,说话没有放屁响,大腿没有胳膊强,天皇皇、地皇皇,张家生了个怪儿郎,眼睛生的不一样,天天挂着蜘蛛网。”他想反抗、想逃离,却张不开嘴也迈不开腿,只能任由这些孩子不知分寸地欺负着。“住手!你们在干嘛,他是我的朋友,不许欺负他!”一个十五六岁、极其美丽、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推开了带头欺负他的孩子。张易凝望着姑娘的背影,像凝望天使一样。顷刻间,万物在她的面前都失掉了光,只有她才配拥有这金灿灿、暖洋洋的太阳!

    从这天起,张易有了人生中唯一一个挚友,他称她为“安安”;从这天起,张易一有空就陪着她,亦或者是她陪着他;从这天起,张易的灵魂得以滋养,他将她融进自己的理想。

    ……

    ——“张易”

    “嗯”

    ——“你今年14岁了吧?”

    “嗯”

    ——“我22岁了。你怎么才14呢?要是大一些就好了,不过你一点都不像。你啊,整天老气横秋的。”

    “我会赶上你的。”

    ——“怎么赶上啊?我永远都比你大。如果你真能赶上我,我就嫁给你。”

    “那我一定娶你!”

    ——“别开玩笑了,等你赶上我要下辈子了。张易,你相信人有下辈子吗?”

    “相信。你信我就信!”

    ——“如果真的有来生,你想做什么?还做张易吗?研究你的信息网?”

    “我不知道,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身旁有你。”

    ——“那你陪我一起做棵树吧!”

    “你想做一颗…树?”

    ——“对,如果有来生,我想做一颗树。一棵风起摇摆、雨下叶落、春醒秋收、夏长冬眠的树,成熟的果实播撒给大地,新鲜的空气回馈于天空。天若亡我,便化作泥土滋养新生;天若留我,便日复一日努力地活着,枝干不用一直向上,根深就好。”

    “好。我陪你做一颗树。”

    ……

    这便是张易的人生中所有的快乐时光。两天后,张易亲眼目睹一个男人拉起了安安的手,她笑了,笑的温婉传情。她随他走了,虽然步步回首,却终于让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张易觉得胸口似有一团烈火在灼烧,灼烧他的宿命!灼烧他的愚蠢!他终于在这团烈火的灼烧下爆发出如狂狮般的怒吼:“你别走!停下!你不能嫁给他!停下!我爱你!我一定会战胜时间,我要娶你!”他拔出如坠万金的双腿,拼命地朝她远去的方向追去,他不停地跑着、跑着,汗水、泪水随风飘向天空,或亮、或红地点缀着浩瀚苍穹。

    ……

    “醒来吧,迷途的人,你在追赶什么?爱情?梦想?还是遗憾?”

    张易被叫着停下脚步,他喘着粗气观望四周。天竟黑了么?我什么时候跑进了黑暗?他将目光投向远方,一个巨大的黑洞旋转跳跃地吸积着所有亮光。不、这不是黑夜,只是将白昼吞噬!

    “是你吗?阴抱阳缺、乾坤有门、天人之际、生生不息?”张易激烈地向天咆哮。

    “我记得你,你是想要拯救苍生的那个。”苍茫的声音再度响起,印证了张易心头的猜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朋友们呢?他们在哪?”张易依然激动。

    “你确定这是你最想问的?我不这样认为。”

    张易愤恨这声音竟略带戏谑,他一不做二不休地说道:“别废话,要么你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要么你把我丢回64星宿或者2065!”

    “我早就说过,一阴一阳即为道、乾坤门内万物生。你们若能参破万物生消,自然能够求仁得仁,又何必执着于事物的表象呢。”这声音不蔓不枝,并未因张易的鲁莽而生气。

    张易定了定心神,略将语气缓和道:“你总要告诉我,我们经历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这一切有没有意义?”

    “意义?是天道、地道之意还是人道之意?是你要的意义还是他要的意义?如此说来,「乾坤坎离」并未让你懂得「一阴一阳,无终无始。终者自终,始者自始」的道理。”

    “请送我回去!”

    “回去?回去哪里?”

    “64星宿,请送我回去!你说的对,纠结真假确实不必。我要回去继续参详天、地、人三道之意。”

    “你执意如此吗?或许你可以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

    “不!请送我回去!”张易的眼神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好吧,我还是那句话「参破万物生消,自会求仁得仁」。不过,你要记住动机存正、坚持正道才能吉利。你去吧!”

    ……

    ——“报告董事长,张总工的脑电波突然躁动异常。”

    ——“不用管他,让他重新回到64星宿里。”

    ——“好的。”

    ……

    公元2065年,在tc集团的密室里,顾长风插着腰,死盯着张易、熊一平和顾颜艳一动不动的身体,眼神中流露出贪婪、狠辣的光芒。他永远也忘不了安安的那本日记……他也永远忘不了曾经得到又被动失去的「八卦神盘」!

    “安安!你以为你用你的死亡就能阻止我吗?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成为万物之主!我更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最爱的人是如何凋敝!”

    注:1咸,亨,利贞,取女吉。

    译为:咸卦,亨通,宜于守正道。娶少女为妻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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