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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鸠摩罗什大师突然决定欲随谢瑍同行,谢瑍虽有些意外,毕竟罗什也算名人,但也暗合自己的心思,况且按照历史时间计算,原来轨道的鸠摩罗什的确还没有开始译经,对未来大势不相关的他原也不太在意,所以谢瑍点头答应。
“什大师,既有此意,子明焉敢不答应。”谢瑍道:“子明听闻贵方有梵文,佛经由梵文而书,子明也请大师教我梵语,以便子明能明梵文真意。”谢子明这话就错了,上文书曾说过,佛是不允许用梵文记录和传播佛经的。可是后来却最终还是用古梵文传播开来,当然也有其他文字,如吐火罗文等等。
“居士此言,正合什意。”鸠摩罗什含笑道。
“如此大善!子明谢过什大师。”谢瑍起身拱手施礼道:“时光不早,明日尚有要事需要赶路,子明告辞了”。
“不若今夜在此安歇,明日什与居士同行。”鸠摩罗什道。
“佛门清净地,今日不告而来,已是叨扰。”谢瑍道:“况明日西行,快马加鞭,恐于大师身体不利。”
“居士毋庸担心,什虽非孔武之人,身体尚强健。”鸠摩罗什笑道。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子明就打扰了。”谢瑍也不再矫情,让张虎回去告诉诸将按照计划行动,自己就在宏藏寺暂歇不提。
那个要问了,是不是笔者忘记了什么,谢瑍怎么不吃饭?
一个步入先天之人,哪里还需要一日三餐?这个时代,纯绿色时代,那空气环境不是一般的好。要不然谢瑍也不会这么快的步入先天之境。而且佛家过午不食(其实中国古代也是一样,每日两餐),所谓入乡随俗,谢瑍自是依佛门清律的。
酉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谢瑍知是鸠摩罗什来了,起身迎进房内。
两人见礼已毕,鸠摩罗什道:“谢居士,那日从慧宁处见得经文,什即有一窥全豹之念,不知居士可否成全。”
“什大师,实不相瞒,此经并非子明所译。”谢子明不愿掠人之美:“此乃先师所留,译者名讳亦称鸠摩罗什,或是大师所译也未可知。”
“出家人不打诳语,什未曾译过此经。”鸠摩罗什双手合十道。
“今日未译,未必来日不译。”谢瑍笑道:“大师既有此意,子明岂无成美之心?”谢瑍说完,就见罗什起身相请:“请居士前往静室。”
静室之内,早已明烛高照。慧宁和几个弟子均已等候在侧。
“什大师,如此隆重,子明汗颜。”谢瑍道。
“居士客气,尊师重道,不独儒道,佛门亦倡。”鸠摩罗什道。
“既如此,请容子明沐浴。”谢瑍道。
“正该如此。”鸠摩罗什面显喜色道。
谢瑍沐浴净手已毕,来至案前,上香。
然后在坐在案几之前,凝神静气,有顷,方才拿起笔来。
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右首第一列,谢瑍提笔写下了题目。
五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笔走龙蛇的谢瑍,大气都不敢喘,特别是鸠摩罗什,看到题目写完,方才舒了一口气。
……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
须菩提,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尔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
……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祗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谢瑍用的是颜体真书,写此经显得端庄雍容大度。
书毕,谢瑍回味了一会儿,这才放下笔来。看周围五人,均看得如痴如醉。鸠摩罗什精通佛法,对各种佛典了若指掌,他看的更多的是翻译的文辞。当看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之时,不禁慨然,这才是译经,不着于经文本身,又忠于原著。文辞清丽,用词恰当,但觉如久旱甘霖,舒爽甘甜,犹如醇酒绵绵,余味无穷,果然高手。
谢瑍此经手书最终为宏藏寺收藏,成为宏藏寺镇寺宝三宝之一,此乃后话。
谢瑍一直等到几人均回过神来,这才抱拳道:“什大师,诸位师傅,请指正。”几人这才明白过来,他们看得太入神了。
“谢居士,若非知道居士乃一军统帅,什必留你在身边。”鸠摩罗什道:“可惜居士心不在此,但与我佛有此一缘,也是幸事。什犯了贪嗔执念,阿弥陀佛。”
“什大师,若心中有佛,何执于居处也?”谢瑍笑道:“只愿什大师能将佛学修正完善,早成正果。”
“居士有所不知,什先破酒戒,后犯淫戒,已持戒不全。”鸠摩罗什道:“只能做个法师了。”
“子明亦闻昔年曾有三果罗汉言,大师若三十六岁前如果未破戒,就会成为第二个佛陀。”谢瑍道:“可惜吕氏兄弟攻破龟兹,强迫大师破戒。不过子明以为无妨,佛亦说身体不过是一副皮囊,为弘扬佛法,大乘亦有方便行事之法门。只要心中有佛,便无挂障。况此酒色之戒是在威逼、强迫之下所破呢?大师刚才还说放下,自己倒是放不下这具皮囊了?”
“什多谢居士为什辩解,亦多谢居士指教,然持戒不全已定,什岂敢奢望。”鸠摩罗什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之色。
“大师何必执着于破戒,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谢瑍道:“佛祖知此因果,必不责于大师,而应赞大师为弘法舍此皮囊也。退一步说,纵佛陀难期,尚有菩萨果位虚席以待呢。《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些困苦,也许正是佛陀考证什大师之心。大师心有鸿鹄之志,怎能为一区区破戒身而迷惑呢?”谢瑍顿了一下,又道:“某闻,佛祖未悟道时,亦是有家身之凡人。为了追求自己心中的法,才别妻离家的。如此说来,佛祖岂不是亦犯了诸戒?那佛祖是如何成佛的?什大师所遇,较之佛祖更难能可贵,怎么竟因此难成佛果呢?”
“阿弥陀佛,多谢都督!”鸠摩罗什起身拜道:“居士所言,醍醐灌顶,罗什受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