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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此来酒泉忧大漠,当越喀什向安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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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回:

    面对谢瑍的反问,鸠摩罗什大师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却有莫名的震撼。

    当然,鸠摩罗什佛法深湛,当是大师无疑,但毕竟还是受时代的局限。特别是辩论这东西,后世可是成了“专业”的。谢瑍虽未精研,毕竟耳濡目染,加上前世作为太极集团的总裁,即兴发言鼓动士气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手到擒来。罗什大师纵深谙佛法,哪里是有着数千年积累的谢瑍对手。

    可罗什一代大师也不会轻易俯首。

    罗什大师静静地看着这位年轻却成熟的大军主帅侃侃而言,似乎想看出些什么,可除了谢瑍一脸的真诚和那一汪纯净不带一丝杂志的眼波,真的看不出别的什么。罗什大师多年周游各国,见识广博,而且家传瑜伽功夫精湛,不但身体强健,对于精神更有了解。到了谢瑍这种境界,是不屑说什么谎话骗人的,因为用不着。而且如果违背自己的心愿,可能会对以后的修行造成障碍。就像罗什自己,在吕氏强迫下破戒,自己心里就有个坎。这个坎,越过去了就是越过去了,越不过去就止步于此了。

    罗什的眼神有些惋惜和无奈,甚至有一丝的失望一闪而过。惋惜谢瑍不入佛门不笃佛法,无奈自己说服不了谢瑍,失望的是他从谢瑍的眼中、言辞里找不到任何的虚伪和欺骗。

    “都督执着于物相人相寿者相,可叹复可惜。”鸠摩罗什最终轻轻言道。

    “大师,你我追寻的道不同。”谢瑍道:“佛说:所有相,都是心生。然则心非物也?心既是物,那就非相,而是相生之地,心自然不会莫名的生出许多相来,那么初相从何来?若心非物,亦是相,那就成了相生相,而非心生相了。佛又说:一切相都是虚妄。既然如此,包括芸芸众生在内的万事万物在佛的眼里只是一个相,虚幻的相而已,度与不度何异?所以,窃以为大师所言之法唯心务虚,而子明之道唯物求实,不废精神。

    子明以为唯物实存,相由物生,心亦物也。窃以为‘相’是人们对于这个大世界的看法,也就是人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的概括总结,也可以说是世界观感。如此说来,若要无相,也就是说不再对这个世界的事物有什么观感看法,人就没有了意识,也就没了生命,或者就是死了,按照佛的说法就是寂灭。而就众生而言,寂灭即死,死去万事皆空。故大师所言无相,只是己谓无相,但客观事物以及它被世人的人知,不管你如何认为,还是依旧存在的。或者即使此物毁灭,它曾经的存在产生的相也会流传下去,而毁灭也只是转为了另一种物的存在而已。

    大师言子明执着,子明不否认。就如大师一心向佛,弘传佛法不也是一种执着吗?而且子明之执着尚能看得到,让黎民百姓的一份实在的获得和便利;大师执着的除了一份看似美好的愿望还有什么?只是虚空而已。遥不可及的极乐世界谁见过?千千万万的民众,不能靠虚空生活,不能靠诵经谋生;就是僧众也要化缘,佛也要供奉,何况升斗小民?”

    鸠摩罗什出身尊贵,后来历经磨难,见过太多的不平等,见过太多的强权,见过太多的死亡……所以,他更深切地体会到谢瑍这些理论的可怕,这样的学说如果得以推广传播,将是他东传佛法的极大障碍。

    鸠摩罗什听谢瑍说完,竟然无言以对。是啊,自己精研佛法,发誓弘扬佛法,普度众生,这是一种执念吗?若真是执念那如果自己要放下这个执念,自己又是什么呢?若自己做不到,那普度众生这样的宏愿,岂不成了最大的贪欲和谎言?佛法广大,佛法无边,可真的万民危难时,佛因何不来力挽狂澜,救苦救难?若不如此,岂不也成了最大的欺骗?……

    看着表情不断变化的鸠摩罗什,谢瑍心中微微叹息。以子之矛,陷子之盾,果然是最好的方法。

    有顷,鸠摩罗什仍然沉默不语,脸色变得有些难过,双目却无焦距。谢瑍心中暗惊,不会是又想不开了吧?

    走火入魔的前兆。

    谢瑍不再旁观,上前一步,抬掌轻轻按在鸠摩罗什肩上,暗运内力。一股反震之力自鸠摩罗什肩上传来,习武者的自然反应。回过神,罗什看到站在面前的谢瑍正温和地对他微笑。鸠摩罗什心里明白,欠了谢瑍的一个大人情。

    谢瑍的手从罗什肩上离开得无声无息,好像是没有抬起过。但两个人都明白,刚过去的那短暂的时刻多么凶险。

    罗什刚要合掌说话,就见谢瑍竖起一根指头做了个“嘘”的示意,打断了他。罗什还在疑惑之时,谢瑍和张虎已从他面从容走过……

    翌日一早,谢瑍一行自金塔沿河向西南而去。这百里之地,较为平坦,四下青草遍野,林木簇簇,完全不是后世的景象。走了不到两个时辰,远远看见前方连绵的长城下一个巍峨的大门。

    穿过长城,越过北大河,西行不远,遥见一座城池在前方赫然而立。也许是昨晚谈话的缘故,今日罗什大师一直沉默不语,心事重重,跟在最后逶迤而行。

    福禄城到了。

    罗什微眯双眼,似乎回忆着什么。

    谢瑍眺望西天,但见群山奔涌,岩峦竞秀,万木葱茏。西南祁连山巅白雪如盖,蜿蜒天边。回首既往,心中暗自赞叹。这段路是真正的丝绸之路古道,一路上领略什么是塞上江南,什么是祁连白头雪,什么是原生态,还有纵横交错的沟壑溪流,碧波荡漾的湖泊;可以欣赏天边大漠落日,就是无法体验长河落日。当然,沿途的驿站,以及一个接一个的烽火台,更是目不暇接。

    这才是真正的河西走廊,美哉!这才是美丽的丝绸之路,壮哉!这才是河西走廊最最精华的部分,美哉壮哉!

    这条路,民国甘肃省省长林竟写蒙新甘游记走过,1910的年莫理循走过,林则徐贬庶新疆走过,玄奘大师取经天竺走过,法显西去天竺亦走过,班超收复西域三十六国走过,张骞出使也走过……今日,谢瑍自己切切实实地也走了一回……

    福禄城,乃肃州治所。张掖后称甘州,酒泉称肃州,这就是现在甘肃之称的源头。史载:肃州城初建于公元前121年,据《汉书·卫青·霍去病传》:元狩二年,武帝遣去病西击匈奴,两次进入河西,匈奴浑邪王杀休屠王降汉,汉始于其地置酒泉郡。又据《汉书·西域传》:“汉兴至于孝武,事征四夷,广威德,而张骞始开西域之迹。其后,骠骑将军击破匈奴右地,降浑邪、休屠王,逐空其地,始筑令居(今永登)以西,初值张掖、酒泉郡,后稍发徒民充实之,分置武威、敦煌、列四郡,据两关焉 。”而西汉时期的肃州城被地震摧毁,荡然无存(《十三州志》记载)。

    此时的肃州城是东晋前凉所建。《西河旧事》中说“福禄城,谢艾所筑。”汉设,为酒泉郡治所在。晋时改为福禄,取多福多禄之意,即今肃州古城的前身。

    谢艾,东晋时人,为前凉张重华之主薄。《晋书》记载:穆帝永和二年(公元346年)即前凉永乐元年,张重华以军功封谢艾为福禄伯,后出任酒泉郡太守。谢艾在汉代古城遗迹上重筑酒泉新城。谢艾所筑的酒泉新城遗址,即现如今鼓楼以西的西半城。

    从这个时间上看,也就是说,马岌卸任以后,谢艾被排挤出中枢,外派接任了酒泉太守。谢艾此人,从马掌柜的口中,我们已经知道,家境贫寒,但文武全才,有救国之功。但那个时候决定国家和把持朝政是权贵和世家,所以不管谢艾功有多大,甚至可以说他功劳越大,越不可能在朝中,就算是张重华也保不住他。他为权贵所不容,是当时历史的局限。及至后来被杀,前凉痛失栋梁,自毁长城,最终国灭,不可谓无此之故也。我们经常说,很多时候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这似乎也成了一个真理。

    伫立东门前,谢瑍立马观瞧之时。城内冲出一哨人马,当先一人,来到谢瑍面前,跳下马来,单腿跪地禀道:“末将魏平,拜见大将军!”

    谢瑍赶忙跳下马来,双手相搀道:“魏将军不必多礼,一路征战,辛苦了。请起!”

    “末将幸不辱命,特来迎请大将军入城。”魏平起身敬礼道。

    “好,进城。”谢瑍一挥手,豪爽地一笑道。

    这正是:一路风尘终有尽,重起干戈待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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