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向莹走进了静悄悄的东宫。 .
太子离开之后，东宫算是被闲置下来了。原本没有什么人气的东宫，此刻变得更加冷清。
聂向莹一个人走在东宫里，居然感受到了一抹灵气。
果然人才是最大的污染源啊。有人在东宫的时候，她都不曾感受到这里的灵气，但是现在居然有了。
她走到了东宫的最深处。
在这里应该不会轻易被人发现了吧？她推开了一扇房门，落了一手的灰。
尽管如此，她仍旧走了进去，将包袱放在了落满灰尘的桌子。
还好她想得足够周到，连蜡烛都自己有准备，不然还得出去一趟。
点燃蜡烛，摆小铜镜，这个氛围突然让聂向莹觉得有些瘆得慌。
不过……她自己是死而复生的，还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呢？
按着之前的方法为自己好妆，聂向莹将东西留在了房间里，然后离开东宫去了后宫。
后宫里此刻也已然很是安静了。聂向莹要去的地方叫做宫女苑，是后宫里所有下等宫女住宿的地方。她才进去，被一个嬷嬷发现了。
“你这是去哪儿了？”嬷嬷厉声问道。
不过聂向莹没有回答，而是飞速跑掉了。
她当然要跑了，除了给自己弄了一个宫女的发型之外，她身穿的可不是宫女的衣服，若是被发现了糟糕了。
还好她腿脚快，嬷嬷根本追不。所以等她逃到房间里的时候，嬷嬷已经放弃了。
聂向莹松了口气，在房间里随便找了一个空位睡下。
这张脸保持到明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她现在需要思考的是，究竟要从谁入手。
想要得到信任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或许聂向莹根本不需要信任？
不过是套取消息而已，面对的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人，所以只需要用一些简单的方法，很轻松能得到了。
她可是特工，又不是什么普通人。
想到这里，聂向莹安心睡了。
房间里稍微有点动静，聂向莹醒了过来，此时天还没有亮，但是宫女们已经准备要开始一天的工作了。聂向莹如今也是宫女，所以自然也要起来了。
她还没有能找到宫女的衣服，扯了扯旁边那个人的衣袖，说自己是昨晚被贵妃赶出凤欢宫的。
“真可怜。”旁边的宫女小声说了一句，但丝毫没有同情的意味。
谁都知道，能去凤欢宫，是好事，也是坏事。
如果能得到贵妃的喜欢，那么以后你可以在后宫里横着走。
若是没有能得到贵妃的喜欢，轻则被赶出凤欢宫，重则丢命。
凤欢宫每个月都要死几个人，后宫对此已经可以说是见惯不怪了。
“能活着出来是你的运气了。那边有一套多余的衣服，是为你这样的人准备的。”一旁有个人到聂向莹身边说了一句，“赶紧换衣服出去干活儿吧，别把自己当成凤欢宫的人了。”
聂向莹乖巧地点了点头，将衣服换。而后和大家一起出了门。
不过是些扫洒的活儿，对聂向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一个午下来也不觉得累。只是她还没有能到冷宫附近去。
依照池墨给她的名单，其有两个人都在冷宫里当差，似乎是贵妃故意不想让她们重新见天日一样。
在冷宫里可是在宫女苑还要可怜。宫女苑好歹还能吃好，但冷宫里有的时候连吃的东西都没有。
“你看什么呢？”早提醒聂向莹的人叫小柔，这会儿看到聂向莹在望着冷宫的方向发呆，不由得又提醒了她一句。
“没有什么。”聂向莹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小柔，你说这后宫里最好的地方是哪儿？”
“这后宫里能有什么好地方？”小柔嗤之以鼻，“如果你足够聪明，哪里对你来说都可能是好地方。但是如果你不够聪明的话，随处都会是地狱。你……是不够聪明的那种吧。不然怎么会被贵妃赶出来。”
“是啊，失手打碎了茶杯没有被杀已经是万幸了。可谁都有失手的时候不是？我也没有办法控制。而且……如果不是离开凤欢宫的话，我还真的有可能会死在那里。”聂向莹压低声音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故意离开凤欢宫的？因为你担心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死在那里？”小柔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她都没有想到有人会有这样的想法。
凤欢宫可是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去的，若是被贵妃喜欢，可是飞枝头了。但是眼前的人却是去了又出来了。
“你不是说了吗？我是那种不够聪明的人，为了让自己能好好活着，只有离开那里。宫女苑的日子虽然清苦一些，但好歹我的小命还是能保住的。”聂向莹笑了笑，和小柔一起回到了宫女苑吃饭。
没有人对聂向莹的突然到来有兴趣。大家都只是吃着自己的东西，吃完之后继续干活。
这一点聂向莹很是喜欢。毕竟不用被问东问西了。
吃过饭，下午的时候，聂向莹好歹到了冷宫边缘。小柔去了别的地方，所以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没有人愿意到这儿来，因为宫女们都觉得冷宫怨气很重，怕自己一不小心会冤魂给缠。
聂向莹只想说，这后宫里要是论冤魂的话，恐怕是凤欢宫更多吧。她们都不怕去凤欢宫，却怕来冷宫，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聂向莹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发现。冷宫里分明是有人的，却没有人的东宫还要死寂。只是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尖叫，想必是发了疯的主子，正在试图找回自己昔日的荣光吧。
聂向莹打扫完了转身走了。
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机。所以她只能耐心等到晚再进去。
只是她都还没有弄清冷宫里究竟是什么情况，贸然进去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怀疑。
不过算是被怀疑也没什么吧。难道她还担心自己会被冷宫里的人告状？
回到宫女苑吃了晚饭，多半的宫女去了浣衣坊洗衣服，聂向莹也过去待了会儿，不过很快回来了。
时间不早了，忙碌了一整天的宫女们都要休息了。聂向莹和小柔说了自己不太困，继续在外面看风景。
嬷嬷过来看了一眼，那个时候还不止聂向莹一个人在外面。所以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等到周围的人都消失了，聂向莹才蹑手蹑脚离开宫女苑。
路并没有什么人，所以聂向莹很是顺利地来到了冷宫。
冷宫里只有一盏灯亮着，远远望去，如同大海的灯塔。
聂向莹小心翼翼进去，还没有走出两步，被人拉到了一边。
她心里还在紧张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居然真的来了。”
是池墨。
“既然说过了要做到的事情，当然要做到了。”聂向莹轻声回答，“不过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我要做的事情似乎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吧。还是说你到了这个时候才要告诉我，当初你给我的信息都是假的，根本没有云溪和烟儿在冷宫里？”
“我给你的消息不会是假的，但是我觉得你做事太唐突了。这么到冷宫来问她们，不会反而惊扰到她们吗？”池墨说道。
“你说得有道理。所以你是有更好的办法？”聂向莹倒是不生气，因为他的话在理。这么到这儿来，的确很容易惊动了那两个人。
在她们原本已经是惊弓之鸟的情况下，聂向莹要是直接去问过去的事情，只会让她们守口如瓶，并且还会试图将她这个知道秘密的人除掉。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我必须要阻止你做傻事。”池墨说得理直气壮。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的是傻事，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让她们心甘情愿告诉我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聂向莹挑眉，虽然黑暗对方根本看不到，不过她的语气也足够说明了。
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担心。
“你对自己这么自信？”池墨似乎是被她的话给唬到了，愣愣地问了一句。
“不然我为什么要来？我先前对清秋说过，让她不要有任何的担忧，因为如果出了事的话，我会是第一个死的，根本轮不到她们。所以我做的每件事，都是我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
他可以认为她没有那么聪明，但是他不能将她当成是傻子。
她既然都已经这么做了，必然是考虑到了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根本不用对她有任何的怀疑和担心。
“是吗？”池墨松开了聂向莹的手，“那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究竟会怎么做了。不过先说好，若是你出了任何问题，我可不会救你，而且我还会在第一时间离开。”
“知道了。”聂向莹才没有指望他能给自己什么帮助呢，只要他不在关键时候出来捣乱，已经是对她的照顾了。
聂向莹看着那黑暗的一抹灯光，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她希望自己得到的是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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