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向槐看着自己的妹妹，好像在看一个傻子一样，她居然这么放弃了这个绝佳的机会？那不是想要让太后将她赐婚给表哥吗？
她还以为自己没有这个机会了呢！
“太后，妹妹虽然不喜欢……”谁知道她“表哥”两个字还没有能说出来，太后已经开口了，“那让向槐将玉佩拿给哀家看看。 .”
聂向槐只能闭嘴，然后将自己的玉佩拿出来，交到了太后手，来的时候，她抢到的是那一块好的玉佩，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看到聂向阳出丑的，结果她居然彻底放弃了这个机会。
不过是玉佩有两道划痕而已，太后哪里会看得那么仔细？
果然，太后拿过她的玉佩只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你觉得王尚书家的三公子如何？”
“什么？！”聂向槐喜滋滋地将自己的玉佩拿回来，正准备听太后说她和表哥的婚事，结果听到了一个陌生的人。
“你好似很惊讶？”太后看到她这个态度，对她有厌恶了几分。
原本并不是常常会见到的人，太后对她们的印象都还可以，没有太差。
但是今天却是在自己的心里分清了好坏了。
“没有没有。”安氏自然要来帮忙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聂向槐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蠢话来，“向槐不过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后说的人是谁而已。王尚书家的三公子我们有过几面之缘，人很不错。”
聂向槐仍旧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清醒，太后居然没有将她赐给表哥，而是个什么王尚书家的三公子？那是嫡子吗？
她怎么说都是相府的嫡女吧？居然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为什么太后对聂向阳能那么好，可是对自己却是这样的？
“那好，王尚书家的三公子以后可是朝廷的栋梁，可不要一脸哀家委屈了你的样子。若是你对哀家的赐婚不满意，尽管说出来，哀家还没有下诏书，可是还能反悔的。”太后冷冷说道。
太后都已经是这样的语气了，聂向槐却仍旧不死心，她依然觉得自己可以据理力争。
但是她都还没说话，已经被安氏拖着跪下了。
“还不快谢过太后？”
聂向槐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娘，好似看到的是陌生人一样，为什么她会这么对待自己？为什么聂向阳可以自己选，她不可以？
可是她很清楚，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想要回头根本不可能了，她只能将接受。
她用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小女子谢太后赐婚。”
然后她站起来，跑了出去。
“不成规矩。”太后看着她的背影，难免还要冷言一句，不过下一刻她看了聂向阳一眼，语气温柔道，“你若是寻觅到了心人，可以随时到哀家这里来，哀家自然会为你做主。”
“谢过太后。”聂向阳施施然行礼，抬头的一瞬间，目光落在了聂向莹的身，“姐姐可是越发漂亮了。”
聂向莹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突然听到一声恭迎，只能笑着回应，“人靠衣装罢了。”
“以后可需要姐姐你多多关照了。”聂向阳笑得很甜，但聂向莹看到她那样的笑脸只觉得自己很是反胃。
也不是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想要在太后面对做戏？那也要看太后更加喜欢谁不是吗？
“那是自然。”聂向莹脸的笑容倒是一分都没有减弱。
她可不能在演技输给聂向阳了。
然后聂向阳和安氏再次拜谢，出去寻找聂向槐了。
“你这两个妹妹，可都不让人省心。”等她们都出去了，走远了，太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聂向莹一愣，她还以为太后会被聂向阳欺瞒住，结果太后却是心如明镜。
她都还记得自己说过，太后当年会坐到这个位置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她自然会对一些人一些事看得更加清楚明白。
所以她应该是在聂向阳说那句话的时候，已经看出她并非出于真心了吧？
可是聂向阳到底有什么目的，聂向莹却不是很清楚。
她为什么会突然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太后说笑了。”聂向莹只能回答这么一句。
太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光如刀，“不必在哀家面前装傻，你应该知道哀家为什么会喜欢你。以后你若是能一直都在煜儿身边，会是煜儿的荣幸。”
这话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细细一品，聂向莹怎么觉得太后好想知道她以后会离开一样？
“我会尽力的。”
这是聂向莹所能给出的唯一的答案了。
她会尽力的。她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了。她不敢保证到了最后自己是不是会在齐玄煜的身边，但是她能保证，她在齐玄煜身边的时候，会竭尽所能帮助他。
“好了，你们才入宫，回去好好休息吧。”太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从慈禧宫出来，聂向莹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太后说她喜欢我，但是我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害怕呢？”聂向莹说道，“这好像不是第一次我在她面前觉得害怕了。她总是能带给我很多的惊喜。”
“皇祖母这一生可以说是阅人无数，想要看透一个人，太轻松了。她只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而已。她会让你知道，是因为她信任你。”齐玄煜说道。
聂向莹摆了摆手，“我倒是情愿她不信任我，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吗？我宁愿我认为她被聂向阳瞒住了，被聂向阳蛊惑了，也不想知道她看透了聂向阳，更不想知道她也看透了我。”
被人看透的滋味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好受。
聂向莹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拜托，她可是特工，她最擅长做的事情是伪装自己，将自己所以的情绪都隐藏好，真实的一面全部都不让人看到。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遇见一个可以一眼将她看穿的人，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太后面前都变得透明了。
“那你应该庆幸，你并非是每天都能遇见她。而且皇祖母喜欢你，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当年的时候，你兴许可以和她说一说，她那么讨厌聂歌，说不定也一直都在找一个机会可以除掉她呢？”齐玄煜说道。
聂向莹阴云密布的心一下子有了阳光，“对啊，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要是有太后帮助的话，之后的麻烦肯定会少很多的。
太后也知道聂向阳的心思并不单纯，说不定根本不会让她和齐逸辰在一起呢？
可是齐逸辰也是太后提出来的吧？估计是因为聂歌那里有所表示才对如此。
聂向莹这下较想要知道聂歌那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还以为这件事是意料的，谁知道聂向阳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反悔呢？
“你觉得聂向阳是因为玉佩的时候不想让太后知道所以才会这么做，还是说她心里真的在后悔了？”聂向莹问道。
虽然她也有答案，不过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问问齐玄煜的意见。
“要我说，皇祖母刚才的样子你也看到了，算是玉佩真的有什么问题，她也不会过问的。都已经给出去这么多年了，有什么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事情，我想聂向阳心里也是清楚这一点的。那句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突然不想要嫁给齐逸辰了。这么看的话，也只有一个原因了。”聂向莹看向齐玄煜。
这个原因还不简单吗？聂向阳想要的可不只是一个皇子妃和王妃的位置，她想要成为皇后。
现在齐玄煜已经好了，太子的位置很难旁落，也是说，齐逸辰想要成为太子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除非他以后造反，不然的话，这江山迟早都是齐玄煜的。
“怎么，你觉得她突然看我了？”齐玄煜当然知道聂向莹是什么意思了。
聂向莹却摇头，“她可没有看你，她看的是你的地位，她要是喜欢你的话，难道不是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会喜欢吗？”
齐玄煜笑了笑，“是啊，不管是什么样子，算是脸都是瘢痕让人不忍直视，也还会觉得很喜欢。”
聂向莹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暖。
其实以前她知道，齐玄煜对待她真的和别人不同。
晴荞和方嬷嬷都是习惯了她的脸，所以在她的面前才会淡定自如。
但是别的人，算是已经在相府很久了，看到她的时候也还是会觉得害怕。
聂向莹清楚地记得这些，大概是因为那些画面真的占据了很多她的记忆，她总是会在别人用嫌恶的阳光看着她的时候觉得很是难受。
那种感觉至今她都还能真切感受到。
可是齐玄煜却不同。
他会靠近，会抱着她，甚至还能直视她的脸，眼光没有嘲讽，还带着些许温柔。
那个时候的聂向莹没有能感受到这些，她一心只想着自己要怎么完成想做的时候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而现在回想起来，她才发觉这一点，心里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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