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情，让我非常意外。
还有惊喜。
原本我还苦恼怎么在不被警方察觉的情况下追查刘清的事情，没想到居然就送上门来了。
刚才我跟着佟彤出去，已经问清了警方获得刘清死前准备的这个“后手”的来龙去脉。
原来，刘清在死前一个月，每天都会设置一封定时发送的电子邮件，只要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取消，就会自动发送到了陈喜的私人邮箱。
邮件内容就是以这幅《云龙图》为主体的拍摄照。
佟彤还给了我一份打印件。
陈喜让我来的目的非常简单，简单到不用说出来，虽然充满了套路的意味，不过，恰好迎合了我的私心，就当看在佟彤的面子上，勉为其难配合警方的“工作”吧。
时间还早，我便仔细打量起了这间二十多平米的专业艺术品储藏室。
只不过，陈清在收藏方面，明显不够专业。
他的收藏很杂，而且除了这幅《云龙图》，其他的艺术品都随意堆着。
青铜器、各大名窑、玉石书画，古今中外，不一而足。
我一点也不眼红，因为这些基本都是假的。
“怪不得这么大方，留我一人在这里。”我忍不住吐槽一句，然后将注意力放回了《云龙图》上。
玻璃柜没有上锁，我戴上手套，直接打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这幅价值数百万的名画取了下来，卷好放在一旁。
我敲了敲裸露出来的墙上，空中？
掏出钥匙，沿着边上的缝隙撬起墙砖，里面赫然露出了一个保险箱。
哪怕知道里面会有“好东西”，但是不知道密码又不会开锁，我便没有浪费这功夫。
接着举手摸索起玻璃门框里面。
没错，正是刚才翻白眼的龙首“看”的地方。
这个剧情太狗血，反而容易灯下黑，我也不在意多此一举。
事实证明，我确实多此一举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拿上《云龙图》就走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又将佟彤给我的打印照拿了出来。
站在拍摄者的角度，我将画面主体的《云龙图》遮住，对比了一下，这才深切体会到，“灯下黑”是什么意思。
照片的右下方，也就是玻璃展柜旁的右下角，现场所见，一堆杂物中，比之照片少了个毫不起眼的物件。
一尊只有十多公分高的羊脂玉春瓶。
瓶身上有沁色，只是照片上太模糊了，完全没看出细节。
会是这个？
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藏室里寻找起来，一点也不出意外，没有收获。
要么在保险柜里，要么被摆到别墅里的其他地方，要么就是已经被拿走了。
我只好亲自出去验证一番。
“谁！”刚上到一楼，我就听到动静，陡然大喝。
同时，右手已经握在了腰后的“解甲”上。
屋外透进的昏暗灯光中，冒出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身影压着声说：“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来大家喝。”
我冷笑一声，斥道：“天王盖地虎。”
刚才开口的人犹豫了一下，这才接道：“宝塔镇河妖？”
“镇你妹，他耍你呢，白痴！”另一个身影一巴掌就朝着他的“并肩子”后脑勺呼了过去。
我趁机脚踏步法，借助昏暗的视线，将刀架在了出手之人的脖子上。
至于刚才回我瞎话的那人，已经被我踩在了脚下。
“现在的老荣都兴带喷子么？”左手摸向了刀下之人的腰间，将他没来得及拔出来的手枪夺过。
狠狠踹了一下地上的那位假老荣，让他抱头蹲好。在他身上，倒是没有搜到枪。
虽然灯光昏暗，但他听了我的话，明显已经清楚我手里的倚仗，因而非常配合。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小偷？”
刀下之人也老实抱头蹲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春典不是见人就翻的，江湖中人讲究有来才有往，先开口的说白话，你回黑话，不就是不打自招吗？”我笑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枪？”
这个明显连道上都不是的人，居然还在问。
真当老子是有问必答的好园丁？
我将手里的枪顶在他的脑袋上，语气冷了下来，提醒他现在的处境：“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你是什么人，还需要我往下说吗？”
见他终于沉默下来，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两位，麻烦跟我下去一趟吧。哦，别忘了双手抱头，虽然我不至于开枪，但是刀子可不长眼。”
陈清说明天市局才会派人过来查封这里，却不代表他们现在没有任何部署，而能够在这个时候不惊动任何人进来的，除了他们“自己人”，我还真想不出还有谁。
既然他们和我摆“合子”，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别，兄弟，不要误会。”第一个蹲下的那人以为我要灭口，吓得快哭了出来。
“你只要按照我的话做，就不会误会。”我说着又给了他一脚。
在地下藏品室明亮的光线中，我看清了这两个年轻人的面孔，都是二十几岁的模样。
“在警察来之前，我问几个问题。”不给他们选择的余地，我直接开始：“刚才看你们黑灯瞎火的还走得挺顺畅，那么这里肯定没少来了？”
我停顿了一下，看向了胆子较小的那个年轻人：“说说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用的。”
“贿赂！”面色黝黑的年轻人扫了一眼我手上的枪，想也不想就说，“陈清是中间人，这些东西都是他花了大价钱，从领导们的手里买回来的。”
我将陈清拍摄的照片给他看：“这幅画，是从哪位领导手里收来的，花了多少钱？”
“在回答之前，先给你们提个醒，我到现在都还没报警，也就是说，在天亮之前，不会再有人来。这段时间，你们中的某人，应该有足够的智慧，帮助我让另外一个人死于非命。”
我摆弄着手里的枪，冷冷地说：“就看你们怎么选择了。”
“这是真迹，我听陈清说过，是别人给他的报酬，说能值三百万。”黝黑年轻人抢答道。
“不对，这幅是假的，真的我在陈队那里见过。”一直沉默的宽下颌年轻人却是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说。
我闻言一怔，旋即猛地举枪，指向了门口。
“陈鑫说得对，真迹的确曾在我手里。”
陈喜举着枪出现。
砰！砰！
话音刚落，他已经连开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