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胡金明进入山洞后，里面率先响起的是韩东的冷喝。
“韩处，这是我的朋友。”是那个脸色阴翳的瘦削男子的声音。
“朋友？韦秋，你是什么意思！”这个声音很陌生，应该是属于六人中的另外一个年轻男子，“事先我们可是已经说好了，此事不能让第七人知道。”
“关俞不一样。”老人语气不善地插嘴，“如果能够搭上他那条线，我们的货，就都能安全地出掉。”
“呵呵，说得他好像多大本事一样。”第二个开口的年轻男子冷嘲热讽地道。
“就凭他是鬼市龙王，女朋友的舅舅是省公安厅二把手，还有市……”
就在那个年纪最小的男孩子准备说一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劲爆内容时，老人已低喝一声，将他打断。
这群人果然知道我的底细。
甚至，比我自己知道的还多。
下了巨岩，重新靠近山洞的我，不由想起前不久被爆头的刘清。
但我并未走神，而是继续通过小赤铃的振动，窃听他们的对话。
“我知道几位来此的目的，不巧，我恰好知道，关俞今早，便是从你们一直寻找的那个秘地里出来的。”这显然是胡金明的声音。
“什么？”几个人都惊讶出声。
我仔细分辨了一下，只有那个老人和韩东没开口。
“哼，该死，竟然还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那个小屁孩咬牙切齿，说着老气横秋的话。
“他的城府，比你们这些人深多了。”老人叹了口气，“还想着用强，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他虽未指明道姓，但显然是在说之前打算拦我的韦秋。
“他的刀，的确能把你们都斩成两半。”
却是胡金明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他应该是看到了地上那顶被分尸的帽子。
“不过，这个人下手虽凌厉，却不轻易杀人。”胡金明分析道，“所以，这种假仁假义的人，倒不是不能利用。”
我：......
“胡兄请指教。”韦秋给他的朋友抬了一道门槛。
其他人沉默，估计是想听他说的是什么屁话。
“投其所好。”胡金明神秘兮兮地，只说了这四个字。
“胡兄，别卖关子了，还是请明说吧。”韦秋苦笑道。
这两个人，双簧演得还行，在场的估计也就那个老人和韩东一眼看出。
“从他身边人......”
胡金明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始至终未开口的韩东怒斥打断：“闭嘴，你是想害死我们！”
“呵呵，这位大哥，一看您就是当领导当久了，胆子未免太小，我又没说是要对付他的身边人，只是利用罢了。”
胡金明笑道。
“韩东，听听无妨。”老人语气莫名地说。
韩东只好闭嘴。
“还是老先生沉得住气。”胡金明这句话听着是在吹捧老人，实际上，同时还踩了其他人——特别是韩东一脚。
若是落在那些本就貌合神离的人耳中，会不会变成离间的催化剂，还真值得玩味。
这种小人，留着早晚也是祸害。
“我听说他在鬼市里和一个姓吴的鬼贩走得很近，而且，很多事都交给他去处理，借着鬼市龙王的名声，自然没有谁不长眼睛。”
胡金明幽幽地说：“只要把他拉拢过来，我不仅可以让鬼市龙王名声扫地，还能让他一文不名。”
“我们只是想利用他走货，他名声扫地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韩东摇了摇头。
“鬼市龙王，说再好听也就是个虚名。他不过就是有点明面上的背景而已。”胡金明不以为然地说，“在鬼市，真正说得上话的，只有那四大家。只要把他给搞倒了，我保证，能让四大家之一，给你们放行。”
“你说的是哪一家？”韩东问。
“这个你们无需知道。”胡金明嘴巴虽大，口风倒是挺紧。
“你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只是受人之托而已，当然，也不是没有恩怨。”
他估计说的是我把他打晕的事情。
我现在当然后悔没有把他双脚打断。
又是受人之托。
正当我盘算着想找个机会，将胡金明给逮起来撬他的话时，令我意外的一幕突然出现。
老人突然出手，一巴掌拍在胡金明的脑门上。
胡金明下意识便躲，可惜，他连我的偷袭都没能躲开，更何况这个明显已经摸到了内劲门槛的老人。
胡金明七孔流血，歪着脖子倒了下去。
“许从良，你竟敢.....”
“你我虽非同出一门，但都是江湖八门中人，遇到会道门的邪逆，皆有铲除的义务。”名叫许从良的老人语气冷淡地说。
“胡兄不可能是会道门之人，他可是外八门弟子。”
“我相信许教授的判断是对的。”韦秋的话刚出口，韩东就顶了过去。
“你说他是外八门就外八门，那我们还是飘门精英呢！”另外一个年轻人讥讽道。
“你们别忘了，他十有八九都知道那个秘地所在。”韦秋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将矛头指回了老人。
“他只是可能知道而已，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真正去过的那人？”老人微笑着反问。
“许教授说的是关俞？”年纪最小的那个小屁孩问完，又嘟囔了一句，“可他会这么好心告诉我们？再说了，他老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但是，我听到了老人的话，便猜出他已经知道我在偷听。
根据金三钱的描述，那个未曾在我面前出现过的会道门之人，并非胡金明。
他是知道我们的瓜葛，还是因为胡金明真是会道门之人，才下次杀手？
虽然可惜，不过像胡金明这种小人，死了自然比活着，更让我们这些老实人放心。
权衡之后，我也就接下了他递来的赔罪之意。
“洞外左边悬崖，顺着峭壁上的小道，进入瀑布即是。”我将声音传进山洞中，同时语含杀意地警告道，“没有下次。”
“多谢关先生，打扰了。”老人说完，立刻和其他五人离开了山洞，朝我刚才所说的方向快速走去。
约摸过了十分钟，确定他们不会折返，我从隐身之地走出，再度进入山洞。
胡金明人虽死，但是魂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