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一笑：“不好意思，那真让你失望了。”
见他不解，我解释道：“当时替那人解决麻烦，我用的不是秘术，而是法器。至于我的灵魂力量之弱，可以忽略不计，这一点你要是不信，回去可以问你的秋丹姐。”
关若飞听到这句话，脸都绿了，他大声嚷嚷起来：“老子花了一整颗灵石，又差点连命都没了，好不容易进来这里，你竟然好意思跟我说这话！”
咦？这语气听着还挺熟。
所以我又给了他一个榔头，骂道：“你的灵石？在老子面前称老子，你小子是纯心找揍。还有，当时签订交易契约时，可是你神神秘秘的，不肯说清楚道明白。”
“可......明明是秋丹姐说找你就对了的啊。”毕竟还是个孩子，动不动就一副委屈吧啦的样子。
“哦，她这么说？”我眉头挑起，追问道，“那就仔细说清楚。”
关若飞深深吸了口气，看样子像是要开始长篇大论，我连忙止住他，说道：“一边收灵石一边说。”
他立刻目光大亮，连冲带跑朝着最近的那座石塔走去。
“等等！”我突然想起什么，一把将他拉住，“你来之前不是说，这里有一座灵石铺就的法阵？怎么没有提及这些石塔。”
“哦，我忘了解释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些石塔就是法阵的一部分，至于完整的法阵，我们用肉眼是看不到的，因为，我们现在所在的整个空间，包括那发光的天顶和这巨大的神像，都是法阵的一部分。”
“可是你怎么舍得只要这石塔内的几颗灵石？”
“我说大叔，您来这里难道不感到害怕——不，敬畏吗？”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变得畏缩起来，“我之前只是看到典籍的文字记载，连张图都没有，哪里知道这里具体什么样子。”
“一进来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威这种东西。小弟我现在其实已经怕的要死了，要不是记得秋丹姐的嘱托，我、我早就跑了。”
关若飞看样子是真的快哭了：“所以大叔，您行行好，咱快点行吧？”
“你感受到了神威？”我面露惊讶，心想这小子竟然有小灵儿的本事不成？
“形容，只是形容！”他急得跳脚，恳求道，“叔，求您了，我越来越感觉这里不对劲了，要不，要不咱掉头回去，边走边说？”
“说什么屁话，赶紧把灵石拿了。”我竖起巴掌又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他顿时一个激灵，看起来惧意退了不少。
他感受到的危险远没有我的清晰。
我甚至知道，这危险的源头，就在这神秘的蛇身人首缠尾双身巨像上。
“如果真有神威，那应该是神明之属才对，怎么会让人心生惊悚，而非纯粹的畏惧呢？”我不解地想着。
“神有正神邪神逆神伪神等等成千上万种，这双身神像上流淌的气息，连我都捉摸不透，不排除非正神。所以你感到恐惧，也属正常。”小灵儿解释道，旋即又语带引导地问，“除了恐惧之外，你可还有其他感觉？”
我脸色剧变：“你是说......我背上的诅咒，现在又有蔓延的意思，和我的伤势无关，而同样是因为这神像？”
小灵儿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是否默认我的猜测。
这是，许久知道，她忽然叹了口气：“你可能还不知道，在你的意识深处，对这双神像产生过悸动。”
“悸动？”我自是不解。
“或许是你曾经感受过相似的气息，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听完小灵儿模棱两可的解释，我刚想追问，关若飞就已急匆匆地跑了回来，一边大叫：“快，快跑！好多、好多蛇！”
在他的身后，无数眼冒红光的黑蛇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爬得到处都是。
解甲开阖，四片刀光化作井字，斩碎关若飞周遭的飞蛇。
“跑？往哪里跑？”我扭头看向身后，那里，无形的光幕已经被一片血红浸染。
关若飞连滚带爬躲到我的身后，见到那些诡蛇暂时难以存进，立刻转过身去，试图解开明显已经被封禁的甬道。
没一会，他就颓唐地坐在地上，满脸绝望地说：“不行，甬道已经消失了。”
消失？明明一条岩石开凿的甬道，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但我此时已经无暇追究其中原因，一刀一棍，奋力杀蛇。
打神棍愈发沉重，这让我最后的那股不安化作现实。
这些诡蛇，全都是煞气所生。
“关若飞，你特么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出去！”见他现在这幅模样，但凡我能分身丝毫，都要给他几脚。
“我、我不……”
“别跟我说不知道，否则这些蛇我就不管了。”我打断他的话，恶狠狠地说，“你就等着被它们一口一口吃掉吧！”
“不！”他抱头痛哭，要不是到处是蛇，他还能满地打滚。
“关俞，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再继续使用这么暴烈的招式，而且，打神棍上的煞气已经影响到了你的诅咒，尽快离开这里，不然，我只能强行将你带走了。”
小灵儿的声音响起，说出了我并不意外和非常意外的话。
“能不能将他也一起带走？”
“不能。”小灵儿想也不想便答道。
“啊！我想到了！哈哈！”就在这个时候，关若飞猛地站了起来，兴奋大叫，鼻涕眼泪抹得满脸都是。
“快，就是那里！”他指着巨大神像的人首部位，叫喊道，“就是那里，两颗人首的中间位置，那里是整个法阵的中枢。只要把这个法阵给毁了，我们就会被强迫离开这里。”
我的目光从他所指的方位离开，落在面前满地的诡蛇上，一时无语。
“快啊！你还等什么！”这小子还真是欠揍，咋咋呼呼的也不嫌聒噪。
“你带路？”我让开前路，顺便斩断几条飞蛇。
他立刻闭嘴，缩起脖子再次躲到我的身后。
我刚想怼他一句，却悚然感觉到，地面，抖动起来！
不，不只是地面，还有四壁，以及那依旧降下无限光明的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