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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35.大师兄顾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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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大师兄顾子义/图苏,首发时间:2020.12.16.

    如他们所见,老于头跟南山这师徒二人此时确实是没了继续讲故事的心思。况村长鲜少发言,他们纵使没听过瘾,也磨蹭着起身离开了。

    听故事的人都走光了,花悠然见南山跟于敏学依然聊的很是热切,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于是,他抱起花浓,推开门,招呼他们去家里。

    “于老,不若跟南先生进来说话。”

    南山这才回过神来,赧然笑道:“老师,都是学生思虑不周,里面请。”

    花悠然抱着花浓在前面开路,在爱徒面前,老于头丝毫不客气,跟在花悠然身后走了进去,南山走在最后。

    于敏学,前朝金科状元。

    当年他随手作的一篇文章,都让好些个文人骚客竞相拜读、临摹。

    只是他对朝堂太过失望,这才告老还乡。

    *

    花悠然把花浓送回房间,又怕她闹,特意将今早买的雪花酥拿了一盘出来,放在床上的小案几上。

    “阿浓乖乖的,哥哥去给于老沏壶茶。”

    离开前,花悠然又拍了拍白团子的头。

    白团子哼唧了两声,在花浓身侧卧了下来。他这才放心离开。

    此时,就连花悠然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白团子有多依赖。他这个妹妹,是如今在他心里分量最重的。可现在,他能把花浓全然托付到白团子手上。尽管它是只小兽的模样。

    花悠然烧好水,沏好了茶端过来的时候,南山跟于敏学正坐在凉亭聊的热切。

    他很是识趣,往茶杯里添完茶便想着退回房间去。

    南山没想过要避开他,在他转身的一瞬开口说道:“花兄,来,坐。”

    花悠然扭头,看着南山拍着自己身侧的石凳。他眸色深沉,顿了一顿,开口道:“不了。我去看看花浓。”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更何况,南山的身份还是那般显赫。

    这几日,花浓一直缠着他听南山讲故事。他今天讲的故事,说的也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一点,花悠然时刻谨记在心。

    他还有花浓要照顾,他可不想死。

    南山又如何会步晓得他的心思,怅然失笑。

    于敏学拿烟斗敲了敲石桌:“臭小子,傻笑什么呢。”

    南山回神:“老师,你从来没说过你老家在溪川郡。不然我早就来寻你了。”

    于敏学叹了口气:“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说的。倒是你小子,老夫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来这溪上村。更让老夫惊讶的是,你竟然给一群小孩子讲故事。”

    南山有些赧然:“哎呀老师,人总是要成长的嘛。”

    于敏学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又道:“如今你还真是长大了,想当初,你们是我最后一批学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话落,于敏学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南山的思绪也被他拉到了过去,他们师徒二人的情绪瞬间低落了许多,就连周遭的气氛都变得有些沉闷。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南山拍了拍于老的胳膊,说:“老师,都过去了。”

    于敏学沉沉的吁了口气,泪眼朦胧道:“为师的错,到了也没能护住顾子义。”

    南山又道:“老师,一切都过去了,想来大师兄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您这般自责的。”

    这些心事原本就积攒在于敏学的心头,每每午夜梦回,顾子义在菜市口被凌迟的模样清晰的映入于敏学的脑海。近些年他的身体状况愈发的糟糕,都是因为对顾子义的愧疚,抑郁成疾。

    南山的安慰,像是凿开了于敏学心中的一个缺口。于敏学忽然抽噎起来,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南山也跟着红了眼眶。他起身,来到于敏学身侧,蹲下身来,趴在于敏学的腿上,像只小兽一般呜咽起来。

    *

    顾子义的惨死,也成了他心里不可言喻的痛。

    说起来,洪武的覆灭,也跟顾子义的惨死有莫大的关系。

    虽然洪武尚武,可金科状元于敏学在京城学子一圈可谓是名声大噪。当年,他除了任职太傅,专门教□□以外,他还在太学担任夫子一职。

    于是,好些个仰慕他才学的青年才俊纷纷入太学学习。顾子义便是其中之一。

    洪武太子顽劣不堪,甚至连太学里成绩最差的学生都比不过。素日里只喜舞刀弄棒,极其推崇□□,对治理国家的为君之道丝毫不感兴趣。

    洪武太子屡教不改,慢慢的让于敏学寒了心。可他毕竟是当朝太子,于敏学身为太傅只能尽心尽力的教诲他,望他日后能做一个心系百姓的贤明君王。

    好在太学里那些学生是诚心求学,他也将不藏私,将他毕生所学全力倾授。

    其中,顾子义和南家兄最得于敏学喜爱。

    尤其是顾子义,十几岁的年纪便在文学上的造诣颇深。他的文章犀利非常,再加上他年龄尚小,不懂的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那些年,洪武帝为了扩土开疆,连年与周边小国开战。没几场下来,国库空虚,徭役赋税连年增加,原本就入不敷出的百姓,活的更加痛苦。再加上兵员死伤无数,为了扩充兵员,只能遍地抓一些壮丁去充军。

    有一年,顾子义外出游历,见到了京城之外过的苦不堪言的百姓。心下大惊,随即他将路上的所见所闻写了本《游历小札》,言语很是犀利,整本书抨击洪武大肆征战,百姓流离失所的局面。

    这本《游历小札》很快便在京中盛传开来。

    与此同时,他作的这本《游历小札》也成了他的催命符。

    很快的,小札传入了朝堂,被洪武帝知晓。

    顾子义被传入朝堂依旧不惧,甚至妄图劝说洪武帝,应以百姓为重。洪武帝一向专横独断惯了,哪能任由他一个毛头小子在朝堂上当众质疑他的决定。更何况,他是洪武的王,他是不会错的。如果有人说他错,那他就让他消失。这样,他就永远是对的。

    于是,顾子义当堂被打入了天牢,洪武帝亲口下令,明日午时菜市口凌迟处死。任凭于敏学如何求情,都没能把顾子义保下来。

    爱徒的惨死,让于敏学对洪武彻底失望。他卸了官职,告老还乡。

    顾子义死后,他在太学的同窗,为了缅怀他,自发的抄录的遗作。于是,《游历小札》慢慢在洪武境内传播开来。那些个受洪武□□已久的仁人志士,纷纷为他鸣不平,南家兄弟便在其中。

    慢慢的,他们的队伍越来越大,讨伐洪武帝的口号也越来越响。

    后来,洪武覆灭,有了现在的南宸。

    *

    花悠然在房间听着他们师徒二人相拥低泣了好久,心下暗自庆幸方才没有留在那儿。不然他们师徒二人定然不会如此畅怀。

    花浓也听到了声音,手里的雪花酥忘了吃,被白团子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花浓脸上尽是担忧,扯了扯花悠然的衣摆,低声问道:“哥哥,南哥哥跟于爷爷是在哭吗?”

    花悠然回神,舒了口气,把花浓抱在怀里,低沉的声音传入花浓耳中:“你南哥哥跟于爷爷好长时间没见了,他们...有点高兴。”

    花浓有些疑惑:“高兴不是笑么,为什么会哭呀?”在她的意识里,开心就笑,难过才哭的。

    花悠然顿了顿,才开口道:“你想啊,如果阿浓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哥哥,再一次见到会不会开心到哭泣。”

    花浓想了想很久都见不到他,当即红了眼眶:“阿浓不要跟哥哥分开,阿浓会想你的。”

    花悠然叹了口气,擦掉了她的眼泪:“傻丫头,哥哥怎么会忍心丢下你一个人。”

    花浓紧了紧攥着花悠然衣摆的手,又抬头问:“所以,南哥哥也跟阿浓一样,是高兴的哭了吗。”

    “对啊。阿浓乖,不要告诉南哥哥你听到他哭了好不好?”

    “为什么?”花浓又问。

    “上次你摔倒了,也是跑回家才哭的对不对?阿浓也不想跟你一起玩的小伙伴看到你哭对不对?”

    花浓羞红了脸,点点头。

    “所以,你南哥哥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哭呀。如果他知道你听到他哭了,那他生气不给你讲故事了怎么办。”

    花浓一听就有些急了,连忙摇头:“阿浓不问。”

    花悠然:“这才乖。”

    今晚他们师徒二人的低泣,显然是痛彻心扉。他不想花浓再一次去触碰他们心中的伤痛。

    花悠然抱着花浓,给她讲了一些浅显的道理。可有些话,花浓听得云里雾里的,他解释好一会儿花浓都没怎么听明白。

    直到花浓听的有些腻了,从他怀里爬出来,从案几上拿了一块雪花酥塞进他口中。而后她不再理他,自顾的抱起白团子吃雪花酥去了。

    花悠然有些无力,他平时要忙村中各种杂事,很少有时间去教导她学一些什么东西。

    可花浓也一天天在长大,也到了要学知识的年龄。

    他像花浓这般大的时候,他母亲已经教他背三字经千字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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