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南烨在一旁沙发上坐下,不解的问道,“二叔到底在做什么?”
南瑞知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这不是刚和基金会一起合作了吗?以后那边就由你负责吧。”
南烨惊讶的一时来不及反应,二叔不会不知道之前基金会在接受调查,为何他会突然把基金会交给自己?这简直说不过去。又或者,二叔压根不知道吗?
“怎么?你不愿意?”见他不回话,南瑞知抬眸看了看他,问道。
南烨收回思绪,忙摇了摇头,“不,不是,只是基金会……”
“我知道你们之前一直在调查,这不是没有查出什么吗?说明基金会并没有问题。我也派人查过,妇女慈善基金会主要都是帮助一些弱势群体,这几年来大大小小的新闻报道无数,从没有过负面新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有些话,南烨无法说,他只能应了下来。
回到房间后,南烨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南瑞知提及安华,提及那个地方,他苦思冥想没有想出那是什么地方。
“小时候偶然发现的地方……”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终起来给沈正良打了个电话,将他从南瑞知口中听到的话都告诉了对方。
“你二叔小的时候,应该没有离开过古镇吧?”
南烨摇了摇头,“没有,可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没事,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沈正良得到这个信息已经很兴奋了,他召集了队里的几个人,连夜在古镇做排查。
似乎老天也在帮他们,就在第二天的晚上,他们终于在古镇最北边的一处废弃的屋内抓到了正睡得昏昏沉沉的安华。
安华如此放松警惕,是因为再过一个晚上,他就会坐上南瑞知为他安排的船只离开南江省。
审讯室内,面对一言不发的安华,沈正良将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他面前,“冯建业已经醒了,他指认你是刺杀他的人,我们也已经找到了有你指纹的凶器,你还想抵赖吗?”
安华垂眸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沈正良继续道:“2012年8月24日晚,也就是海天别墅胡海一家被火烧的那个晚上,你和你老板南瑞知出现在胡家的监控下,而这个时间和大火烧起的时间相差无几。当初在宾客的名单里,并没有看到你老板的名字,所以,这场火,是你们干的。”
安华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有些猩红的双眼看向沈正良,低沉的声音自口中发出,“我没有。”
沈正良无视他眼中的狠厉,从小李手中接过在他藏身之处找到的一件衬衫,继续道:“这衬衫上的袖扣,来自一家叫做欧瑞珠宝的公司,这袖扣是他家独有的,而郭林死亡现场就遗留着一模一样的一对袖扣。所以,是你,杀了郭林……”
“我说了我没有。”沈正良的控词还没有说完,安华就发疯似的大喊道。
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也印证了南烨之前的猜测,安华定然是受命于南瑞知,可眼前的证据却无法直接将南瑞知绳之以法,充其量只能证明是安华所为。
“欧瑞珠宝背后的老板,就是南瑞知吧?”沈正良盯着安华的眼,字字珠玑。
安华的面色瞬间冷滞,他紧握着双拳,没有再说话。
沈正良知道,他一定在等着南瑞知的出现。
眼前的证据至少可以证明安华有罪,所以沈正良并不着急。
果然,黄昏时分,安华的代理律师便到了,虽然南瑞知没有出现,但想想就知道定是南瑞知派来的。
安华在见到律师时,眼中并没有放松的神色,相反,比之之前,更加的谨慎紧张。
对方似乎早就知道沈正良手里会有这些证据,并没有一来就要求保释,而只是单独和安华见了面。
“沈队,如果南瑞知放弃了安华,那我们手中的证据根本没有任何用。”小李皱眉看着审讯室内的两个人,不安的说道。
按照规定,代理律师可以要求会见代理人,沈正良也无法阻挠,即便他站在门外,从窗口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
律师并没有和安华谈及案件相关的话,而是说起了安华六年前被救的事,至始至终,安华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低着头,律师临走之前朝他道:“如果回到六年前,你还会是那个选择吗?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南先生还是会和从前一样。”
六年前,安华被黑帮追杀,是南瑞知救了他,然后一直留在身边。安华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如果没有南瑞知相救,六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沈正良知道,南瑞知已经不打算救他了,而安华该怎么选择,他也能想到,所以他必须让安华改变此刻的想法。
律师很坦然,甚至没有要求旁听,似乎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再一次审问安华的时候,他明显已经下了决心,警察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丝毫没有隐瞒。
“安华,你给我想清楚,杀人可是要坐牢的,情节严重的,会判死刑,你还这么年轻,有必要成为别人的替罪羊吗?”
安华咧嘴笑了笑,肥硕的面上多了几丝疲惫,“该说的我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郭林是我杀的,海天别墅的火也是我放的。哦对了,我还间接杀了一个人,你们应该想不到……”他往前倾了倾身子,面上的笑有些许惊悚,“高海,就是那老头。”
“你说什么?”小李一时没听清,皱眉问道。
安华没有回应他,只是盯着一脸严肃的沈正良,道:“沈警官,这些罪,足够我判死刑了吧。”
沈正良确实没有想到,高海的死居然也会和安华有关,这也间接说明,高海也是南瑞知杀死的,可是为什么呢?高海不是他的老师吗?他不是一向很敬重这个老师吗?
“杀人动机呢?”沈正良双手交叉在身前,眯了眯眼,问道,“六年前你被南瑞知救了之后,就一直留在南瑞知身边,你跟这些人素昧平生,你为何要杀他们?还是说,这些都是你老板南瑞知吩咐的?”
安华向后靠了靠,似乎早已想好了措辞,他抬眼看着天花板,回道:“杀人动机?当然有,我一个一个说。郭林,他在去年曾经做过一篇报道,是关于我老板和他同学,也就是现任省厅秘书长的孙国安之间的事。”
“孙国安?他们之间有什么事?”
“这事,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你知道吧,我老板的腿不好,但你应该不知道,这腿是怎么受的伤……00年,我老板跟孙国安都是高海的学生,比起孙国安,我老板的才华要略深一筹,当时有个对外交换的名额,本来是我老板的,但好巧不巧,就在出名单前一周,我老板从楼上摔了下来,导致这两条腿再也站不起来了。你知道是谁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