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p>
“哎！”慧贵妃应道，突然道：“瑶儿，是不是喜欢修然哥哥？”</p>
灵瑶一愣，本想否认，可是一想到瑞帝对段修然的杀心，她便故作羞怯道：“母妃！”</p>
没确认，也没否认。</p>
慧贵妃笑了，有些灿烂，太阳的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的面上，那几分苍白暗淡了些，取而代之的则是光鲜与夺目。</p>
“好了，母妃有些累了，瑶儿先回去吧，母妃要休息一下。”</p>
想着这些日子慧贵妃许是没休息好，灵瑶便赶紧起身道：“是。”</p>
临走之时，她还不忘提醒：“母妃，记得吃瑶儿亲手做的芋泥酥饼！”</p>
“好。”慧贵妃宠溺地看着她，目送她离开。</p>
刚出了慧贵妃的宫殿，灵瑶便道：“走，拿上我的令牌，咱们偷溜出宫。”</p>
“拿您的令牌，那岂不是要露馅，陛下会知道的！”</p>
“就是让父皇知道！”灵瑶握紧手中的帕子，她在赌，赌瑞帝对她与慧贵妃的心。</p>
而大殿之上，那守着宫门的侍卫则是来报，说三公主又偷溜出去了。</p>
瑞帝并没有什么意外，他心知灵瑶的心性，随口问了一句：“去了何处啊？”</p>
那侍卫道：“说是……平阳侯府。”</p>
瑞帝的手微顿，一滴浓墨落下，晕染开来，废了整张纸。</p>
而这边的灵瑶的确是前往了平阳侯府，门口的小厮一见她，便赶紧请她进去，然后禀报了孙氏。</p>
孙氏不若以往那般热情，面上的表情有些许的奇怪，话里话外都想让她先回宫，但是对慧贵妃的事却绝口不提，想来也是知晓这陛下的家事就是国事，不好插言。</p>
“舅母莫要再言，瑶儿只是想见一见然哥哥。”灵瑶反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挚。</p>
可孙氏仍然道：“现下叛军虽被俘虏，但保不齐还有余孽，公主在外实在太过危险，不若臣妇派人现将公主送回宫可好？”</p>
灵瑶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以前舅母从未反对我见然哥哥，如今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见他一面，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p>
孙氏还想说什么，却不知段修然何时站到了廊下，一如平素那般淡漠道：“让她过来。”</p>
孙氏一惊，忙想着却拉住灵瑶，却被玉桥拦住了。</p>
灵瑶则是跟着段修然进了屋子。</p>
“不可！”孙氏这次没有顾及什么颜面，而是直接了当地喊道，可惜，灵瑶并未听见。</p>
跟着段修然走了好一会儿，灵瑶才察觉出端倪，这并不是通往他书房的路！可是细细想来自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何况段修然为人臣子，大约不会是想要害她吧？</p>
她自顾自地给他找理由，不知何时走到了一处院落，段修然抬脚走了进去，全程没再与她多说一句话。</p>
“世子。”慎心行礼，看到身后的灵瑶，刚要行礼，段修然却道：“下去。”</p>
慎心不敢不从，犹豫片刻还是离开了。灵瑶则是嗅到了段修然不悦的气息，他竟不让丫鬟给她行礼？</p>
既然慎心在此，那么此处……灵瑶灵光一现，道：“你带我来吴冰宁的院子做什么？！”</p>
段修然仍背对着她，道：“原本，我想凭借乞巧节那晚的军功求娶公主。”</p>
灵瑶一愣，为何要求娶她？难不成是算计，是为了权势？总不能……是喜欢吧？</p>
她不语，他便继续道：“可若是娶了公主，在下便成了寡信之人。我曾答应过她，要娶她为妻，免她烦忧，给她荣华。是在下变了心，竟想要弃了恩情贪图公主，实在不该。”</p>
灵瑶之巨的自己一头雾水——怎的，段修然曾经喜欢自己？！怎么她一点也察觉不到？刚刚他说吴冰宁对他有恩，故而要娶她，给她安定的生活，难不成是自己帮了他太多，他也要娶自己？</p>
以身相许，那不是姑娘们惯用的报恩方式吗？!</p>
她轻咳了两声，道：“若是……你觉得我几次三番救你，便要娶我以报恩，那大可不必，我不是为了你的感谢而帮你的，我……”</p>
话还未说完，段修然便转过身来，他的眸子里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不论是什么，灵瑶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很生气。</p>
果然，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臣，只是为了……好玩？”</p>
她哪里这样说了！灵瑶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解释，便听见他冰冷如霜的声音道：“公主乃是陛下的掌上明珠，惯会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想必是臣，想错了。”</p>
就是你想错了！灵瑶在心里叫嚣，却不敢说出来，现在的段修然，浑身那股子阴冷的气质叫人望而却步，宛若地狱的阎罗，可怕及了。</p>
“公主可知，因着公主送的那件衣裳，冰宁被长公主赐棍刑，臣曾派人去找公主帮忙，可是公主死活不来，以至于一个无辜的人，现下双腿筋脉皆断，此生都不能再走路了！”</p>
灵瑶一愣，下意识道：“怎会……”</p>
“这难道不是公主一手筹划的？”段修然突然逼近她，清冷的味道窜入她的鼻腔，可是他的声音却叫人生寒：“我本以为，你只是想借着金玉阁让我厌弃了她，没想到你竟让她穿着你公主规格的衣裳去参加乞巧节！长宁长公主乃是你的姑母，想必那日全场只有冰宁与她穿同色的衣服，也是你安排的吧！”</p>
“我没有！”灵瑶一把推开他，“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去皇族贵胄的乞巧宴会，以为她只是想要去街上招摇一番，更不知道姑母那日会穿什么衣裳！”</p>
段修然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只淡淡道：“娶妻娶贤，蛇蝎心肠定会祸起萧墙，公主与臣，就此别过吧。”</p>
灵瑶只觉得怒火中烧，他口口声声说想要娶她，却这般不信她！猛吸了一口气，她道：“你要娶谁，吴冰宁？！她那样的身份，谁会允许她成为平阳侯府这样门第的主母，她又有什么能力打理好平阳侯府上下击几百人口！我看你倒不是爱她，是为了平复心中的亏欠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