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翻看完毕，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
阮凝歌手指微微发颤，低着头很久都没有说出话。
“凝歌？”顾绡眼里透出担忧，伸手去碰她，“你没事吧？”
男人温柔关切的声音，轻轻的传入耳中。
阮凝歌深吸一口气。
抬起头看向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脆弱的笑：“我没事……”
声音微微有点破碎，还带着颤抖。
顾绡的眉心皱起。
正要说什么，阮凝歌却打断了他：“这些都是我的问题，我会回去和萧彧珩说清楚，让他不要再这么做。”
女人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很大的决心。
顾绡的表情却僵住。
定定的看着女人的脸很久，最后俊脸上露出一个类似于嘲讽的笑。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近乎呢喃。
事实摆在面前，她最后的态度也不过是让萧彧珩不再继续。
可是萧彧珩做的事情，她连一句谴责也没有。
顾绡直直的站在原地，脊背几乎绷紧。身体像是被冻住一样，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难言的孤寂。
阮凝歌没有注意到他的一样。
手里薄薄的几张纸，却沉重的吓人。
停了一会，她正要和顾绡告别，忽然外面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先生，萧总来了。”
秘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带着几分恭敬。
阮凝歌惊讶的看过去。
顾绡却丝毫不见意外，仿佛早就知道，淡声说：“请萧总去隔壁的茶室坐坐。”
外面传来低语的声音，接着脚步声就离开了。
门外重归于安静，屋内的气氛却异常的沉重。
良久，顾绡开口：“你可以走了。”
声音冷冷的，像是浸在冰水里。
阮凝歌看向他。
眼睛里带着不确定，有点迟疑的说：“顾绡，你怎么了……”
女声带着几分担心，声音也轻柔无比。
她知道顾绡的意思，这个时候走就不需要和萧彧珩面对面。可是顾绡的态度，让她觉得有点不安。
女人脸上的关心，让顾绡脸上露出一抹难受。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还问这些干什么。”他薄唇动了动，表情里透出一丝讥笑，“不管萧彧珩做了什么，你都不会怪他。”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顾绡反常的模样，让阮凝歌越发的担心。
隐隐的，脑子里有一些线索串联在一起：顾绡为什么非要让她到顾氏当面谈，为什么萧彧珩恰在这个时候来……
阮凝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如果是以前的顾绡，她绝对不会这么想。
可是现在……
正在思索间，忽然男人冷淡的声音响起来：“你如果不想走，大可以留在这里。”
说到这里，顾绡眼底泄出一抹森冷：“不过让萧彧珩看见你和我在一起，他会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森然的语气，印证了阮凝歌的猜想。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觉得无比陌生。
身体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冷意，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被冷气包裹着。
如果真如她猜想的那样……
顾绡是故意的。
故意把她留在这里，故意约萧彧珩过来。
阮凝歌咬着下唇。
低下头，声音轻轻的从唇中说出来：“对不起。”
女声轻柔而细微，却带着满满的歉意。
以前的顾绡根本不是这样的，让他变成这样，只是因为她。
话音落下后，久久都没有回应。
阮凝歌轻轻的点点头，转身朝着门走去，没有看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
拉开门的瞬间，一张森冷的面孔映入眼帘。
阮凝歌陡然睁大了眼睛。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的抓住手腕，刺痛的感觉从皮肤上传来，一个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狠狠落下：“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