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从嘴里说出的一瞬，阮凝歌的脑子里也一片清醒。
“出国旅游？”萧彧珩皱眉，有点不情愿，“她出国，你跟着去做什么，何况……”
话说到这里，突然止住。
阮凝歌却心里一动。
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何况什么？”
眼睛里一片清明，带着几分好奇。
对上她的目光，萧彧珩如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既然你想去，那就去。正好最近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你自己玩得开心点。”
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避开了那个问题。
阮凝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男人面色平静如常，冷峻的面庞上不动声色时，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住，让人看不出一丝的破绽。就像是……戴着一张最完美的面具。
这个念头从脑中冒出的瞬间，阮凝歌油然而生一股悲凉的感觉。
哪怕是对着她，萧彧珩也把这张面具戴得很好。
对萧彧珩而言，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或许和他的手下、生意场上的合作者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为了利益各取所需。
屋里的灯熄掉，只留下一盏夜灯。
身旁的男人躺下后就很快睡着，阮凝歌侧头看了他一眼。熟睡后的男人，五官依旧如刀削般深刻，眉眼间的气势没有散去。
“萧彧珩……”她动动唇，轻轻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可是心里，却没有了以前的那股悸动。
阮凝歌收回视线，眼底露出了思索。
刚才萧彧珩说的那句“何况”，她隐隐的感觉到是和庾冬苒有关的。
如果没猜错，萧彧珩应该早就知道庾冬苒和蓝婷的事情。
想到这里，阮凝歌脸上浮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蓝婷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身边所有人都知道蓝婷和庾冬苒的事，唯独她被蒙在鼓里。而且这个隐瞒欺骗她的人里，还有萧彧珩。
如果别的事情和她无关，所以萧彧珩让她不要沾手，那这件事呢？
阮凝歌心里越发坚定那个念头。
对萧彧珩来说，她根本就只是用来利用的，当然没必要告诉她这些事情。
毕竟一个木偶，需要知道什么呢？
一夜睡得很不安稳，阮凝歌做了很多梦。
五年前的事情，五年后的事情，都在梦境里出现。
“阮凝歌，你和我一样，只是萧彧珩手里的一枚棋子……”
林岚尖锐的声音大笑起来，震得耳膜都发疼。
阮凝歌脸上露出痛苦，面对梦境里林岚的嘲笑，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林岚说的是事实。
一觉醒来，大汗淋漓。
阮凝歌坐起来，捂着胸口喘气。忽然身旁一只手伸过来，微微一扯，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往后倒下去，正正的落入一个怀中。
熟悉的气息带着洗漱过后的清新气味，从鼻子里一阵阵传来。
阮凝歌的身体僵住了。
“做噩梦了？”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温柔和关心。
“没什么。”阮凝歌摇摇头，挣扎着从他怀里爬出来，神色平静的看着他，“要回公司了？”
萧彧珩看着落空的双臂，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她，目光有些深沉难辨：“最近这段时间我很忙，你再等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回家陪你。”
声音依旧轻柔，却有了几分冷静。
阮凝歌勉强笑了一下。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开口，淡淡的说，“公司的事情当然是最重要的，我一个人也很好，更何况还有蓝婷。”
女人的面孔平静，没有一丝的不情愿。
萧彧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抱了她一下，就走出了房间。没一会，楼下就有车子离开的声音。
阮凝歌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视线依旧落在他离开的方向，眼底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