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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丫头，你家主子醒了没？今儿好些没啊？”
娄婆子知道屋里的那小姐是个心眼多的主，她这几日除了给她们吃好喝好，甚至吃的比自己都精细，还轻易不朝这小屋里进，即使这会她也很规矩的在门外唤着单纯的霜儿。
正服侍着主子喝药的霜儿朝门口扫了眼，脆生生的应着，“哎，娄掌柜，我家小姐才醒没多会，这会洗漱过正在喝药！小姐说还是脑袋疼。”
这京城来的小姐就是身子金贵，一场风寒养了这好几日也不见好，不过今儿林婉仪来了，娄婆子也不再容方辛月继续待下去。她掀开棉帘子进了小屋，看了眼正喝汤药的主仆二人，笑眯眯的对霜儿说着，“霜儿，去外面灶房里端些热水过来，好好的给你家小姐梳洗一下。”
“哎，我这就去。”
不知道娄婆子做啥，不过温顺惯了的霜儿还是利索的应着。
待霜儿出去，娄婆子脸上扯着笑，“小姐，你把药喝完，好好的梳理下头发，就随着老婆子见个稀罕客人。”
听到这牙婆要让自己见客人，方辛月心揪了起来，面色也变的苍白起来。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把霜儿临走递给她的药碗放下。
方辛月站起身子寒了脸，“娄掌柜，小女子身子不好，恐怕不能见人，把病气过到贵人身上可是大不妥当，再说我们才到怀宁城，哪里会认识啥贵人，还是不见为好。”
看出方辛月神情不悦，直接拒绝见林婉仪，娄婆子心里冷笑，你主仆二人已经落在老婆子手里，还敢给我摆脸子，看来这几日是没给你颜色看看，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咯。
忍着气，娄婆子好心劝说着方辛月，“小姐，若不是老婆子心肠好，收留你们，侥幸不冻饿死，也会被恶人欺辱，老婆子看你们俩小丫头已经山穷水尽，还得了病，才心善给你们指跳明路，我可不是吓唬你，这怀宁城可不是个好地方，城外山上的土匪不知有多少，多少强壮男人都被抢上了山，何况你俩娇滴滴的丫头。”
素来胆子大的方辛月并没被娄婆子的话吓到，她挑眉望望窗口，如今形势不由人，在人家手心里攒着，也不能闹的太僵，思量许久，她弯腰朝娄婆子行礼，然后咬了下嘴角，才让语气不能么冰冷，“娄掌柜，承蒙你老人家有善心，搭救收留我们主仆二人，这份恩情我方辛月必定会报答与你，方才言语多有得罪，请娄掌柜大人大量，恕我失礼，不知你给我指的是啥明路，说出来听听。”
能在城里做牙婆，娄婆子也是消息灵通的人，她得知林婉仪买回去的楚颜音竟然嫁给了有秀才功名的林修文，林婉仪还帮楚家姐弟讨回被霸占的家财。即便去谷地的那些妇人和丫头也各自配了合适的男人成了亲，不说过多好日子，最起码吃穿不愁。也知道林婉仪和新来的县太爷走的近，这方辛月长的也不错，肯定比楚颜音的归宿还要好。自己若不是念着年岁大，想多给自己积福，花楼的生意又萧条，送去了人那老鸨又不多出银钱，她哪里还要和这不识抬举的死丫头周旋磨嘴皮子。
怕林婉仪在外面等急，又不能在这会和方辛月翻脸，娄婆子尽量压制心里的烦躁，好声好气的说着，“方小姐，你就随我出去见见林掌柜，保证不会坑了你俩。”
方辛月主仆俩在牙行里已经待了四五日，她们并没把认识薛云举的事情说出，更没提起自己的真实身份。
瞅着娄婆子步步紧逼，方辛月也横下了心，她到底要看看这怀宁城里的贵人有多大的胆子，敢买她五品官的嫡出小姐，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小姐，还被继母当做眼中钉来对待。
心里有所仰仗，方辛月神色稍微轻松一些，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朝娄婆子点头应下，“好吧，娄掌柜先出去，我马上就会过你的正房。”
方辛月带着霜儿出来，还没走到正屋，就见正屋门外站了许多女人和丫头。
霜儿不禁不怕，还笑嘻嘻的扯扯主子的衣袖，悄悄的说着，“小姐，奴婢听大头说这些人是别人买下好久了，今儿肯定要离开这里咯，没想到怀宁城这破地方竟然也有那么有钱的人家，一下子竟会买这么多的仆妇和婢女，看她们的个个都带着笑容，肯定很喜欢新的主家。”
霜儿真是傻，还有心情替别人操心，方辛月绷着脸低声呵斥着，“闭嘴，这啥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没用的话。”
上次被薛云举忽悠走谷地好几百的青壮年，林婉仪也应下要给谷地买些女子还回去，这会看到眼前三十多个人站着，她乐滋滋的朝惊讶的叶山根说着，“山根叔，念着给你们谷地的光棍汉子做媳妇，我这次挑的人也没那么讲究，只要身子好，人勤快就成，你快仔细瞧瞧瞧，这些人还行吧？”
还别说，婉仪这丫头年岁不大，眼光却独到的很，上次给谷地送去的那三十多个女子个个都是勤快性子好。娶了媳妇的人做活也比以往勤快的多。叶山根看着林婉仪得意的笑脸，也嘿嘿笑了起来，“你这调皮丫头，经你眼看上的人，哪里有不好的，咱谷地的人都是种田的汉子，能娶上媳妇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心愿，哪里还讲究啥好看不好看的啊。”
就知道山根叔会这样说，放下心的林婉仪催促着他，“这样说就是满意咯，那山根叔还不快些去找马车，你早些把人带走，娄掌柜也能清净些。”
娄婆子果然是个黑心的，竟打了这主意，要把自己主仆二人卖到山里给那些糙汉子做媳妇。
望望高大粗壮的叶山根笑着离开，心里烦躁又带着恨意的方辛月又把打量的眼神朝和娄婆子说话的林婉仪望去。
这姑娘容貌不错，年岁还没自己大，竟然恶毒的做起这下三滥的营生。
还真应了那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
“方小姐，你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