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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大莫过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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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清楚的是自己现在还活着,她没有因为一把剪刀刺进心脏就平白无故的死了。

    睡梦中,仿佛有这么一个人在给她上药,看不清长相,这个人在眼前是重影的,他身上散发着馥郁着杜鹃花香,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这花离自己很近,近到好像能触碰到鼻子一样。

    杜鹃花本身的花香是没有那么重的,一般隔远了闻,也根本闻不出味道的,可现在这香气扑鼻,愈发有些奇怪。如果这般推测的话,该是有人将花故意凑到她鼻子上,让她可以闻到这花香。

    果不其然,这杜鹃花的花香闻多了,实在令人窒息,好像四肢被什么重物压住,无力动弹,更加无力喊出救命二字。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闻着声音,好像是慕宣,却又很像胥役在同什么人说话,不管是不是他们,阿鸣在心里只当是这两个人在一旁说话。

    说话的人很谨慎,声音不是很大,阿鸣本来无心偷听他们的谈话,可是这声音却像是有意无意的说给她听。

    “你把一个自称是儒医的汉人带来给阿鸣姑娘医治,他能治好被剪刀刺伤的地方吗?那可是心脏位置,我那天夜里酒喝多了,整件事情不能怨我,你说她要不拿剪刀刺你,我能刺她吗?”胥役推诿着。

    慕宣叹了口气,对一个手持杜鹃花的大胡子男人问道:“姬公子,这杜鹃花的花香,当真可以让阿鸣姑娘醒过来吗?”

    这个被称作姬公子的人,抚着胡须回道:“杜鹃花寓意着思念,它是一种能够代表思念的花,杜鹃花的花香很清淡,如果不凑近些,姐姐根本闻不到!”

    姬公子刚唤一声姐姐,慕宣和胥役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姬公子恍然道:“不瞒两位公子,我有一个姐姐,她从小和我失散了,我年前得到姐姐的消息后,便从仙游城一路赶了过来,这枝杜鹃花也是我用了特殊的方法保存下来的,姐姐若是可以在死前闻着自己家乡的味道,我相信她也可以瞑目了。”

    他二人听着儒医的话很是奇怪,不是来救人的吗?怎么这会儿功夫变成死前话别了。

    儒医的做法着实令人切齿,慕宣气愤的抓起他的衣裳,问道:“你说什么?”

    胥役也没法看着阿鸣死去,便反手从慕宣手里夺过儒医,质问道:“你不是跟我说剪刀刺伤是小事情吗?你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不仅可以救活人,还可以保证伤口不会留下疤,说这些话是要负责任的。庸医,你听着!阿鸣姑娘不能死,如果你没办法救活她,那你就去地下给她陪葬!”

    就在三人争吵不休的时候,阿鸣猛地坐直了身,看着胥役道:“放开他!”

    阿鸣此时醒来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久待在棺木里的死人,突然诈尸了一样。她的声音不仅冷漠,就连面部表情也很僵硬。

    胥役松开手,慕宣关切道:“阿鸣,你感觉怎么样?心口的地方…还疼吗?”

    胥役也附和着道歉:“那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对你动手的!能够看到你醒过来,我真的很高兴。”

    这两个人死死的盯着她看,只有儒医惬意的笑着,阿鸣注视着儒医,心里想着:“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笑,莫不是见我被伤,他很开心?看来…根本不会有人关心我是死是活的,即使有,那也是他们做贼心虚,怕我死了叫他们心神不安。好,从现在开始,我必须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能在被别人欺负了,谁欺负我,我就杀谁!”

    见阿鸣在发呆,慕宣突然将注意力转向儒医,夸道:“没想到你的方法还挺好用的,可是我怎么从未听过有人可以利用花香叫人醒神的?莫不是姬公子带来的花成了精,嗅上一嗅不仅可以救人一命,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慕宣一边将杜鹃花说的妙不可言,他一边捡起掉在床边的杜鹃花,将花放到自己鼻子旁闻着,大概是花太娇贵了,慕宣拿起杜鹃花的时候,花的颜色已然由妖艳的紫红色变成了暗淡无光的粉色,当他将花放到鼻息处的时候,瞬间整枝花都凋谢了。慕宣将花握在手里自然什么也没有看见,这整枝花的变化过程,胥役尽看在眼里,他有些吃惊,又有些惊愕,他咽了咽口水,自语道:“难不成这花真成精了?”

    慕宣听了这话,加上自己什么气味也没有闻到,他将手里腌了的花从鼻息处移开,看着那枝腌了的花,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阿鸣也跟着这两人的疑问看向儒医,三人都想看看儒医对此作何解释。

    儒医看向阿鸣,挑眉一笑道:“鸣儿姐姐,你不会不记得了吧!这花的故事可是你说给我听的,我这一身的医术也是你亲传的。要不…你说于他们听听!”

    阿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还有…你贵庚多少?”

    慕宣和胥役互看对方一眼,儒医回道:“公子不敢当,我姓姬,单字一个易。行医不是我的主要功课,我在仙游山学的是修仙问道,如何可以倒行逆施去掌握他人的命运轨迹!贵庚嘛!二十八了,原本我十八岁就可以下山的,可是我爹娘突然给我来信说,家里生了变故,父亲因为一桩案子,牵连家里上下十八口人在一夜间横尸家中,家里的房子被烧了,我在山下给爹娘守了三年孝。之后,街坊邻居介绍了一位姑娘给我认识,见面后,我与她情投意合。

    半年后,在父亲的老宅里成了亲,可是那天夜里,娘子独自在房中,发生了意外。她被毒蛇咬死了,发生这样的变故,我实在没有心思像个平凡人那样继续生活,所以,我又回到了山中,继续跟着师父学习。”

    姬易话刚落,阿鸣便道:“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你名字中的这个易是我说的易吗?”

    姬易微笑着点了下头,慕宣奇怪的看着姬易,问道:“姬易,名字倒也是个好名字,只是你方才说…阿鸣是你姐姐,这倒有些奇怪?”

    胥役附和道:“就是嘛!你都二十八了,年纪一大把,阿鸣的样子看上去都没发育起来,与其说她是你姐姐,你倒不如说你是她爹。她是你女儿,这样说的话,我们容易接受些!”

    姬易蹲下身,双手捧着脸,笑若星辰那般的看着阿鸣,问道:“你听过寒凉歌吗?河倾月向西,九陌鼓声齐,尘静霜华远,烟生曙色低。我记得她在哼唱这首歌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忧愁,她不太喜欢说话,我每次见到她时,都是在河倾月落以后,我很想当面问问她,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待在黑处,可我又不敢问,我怕问了之后,她就不让我去镜泉学习了,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再看见她,吃到她做的饭了。”

    阿鸣就像听故事一样,静静的听着。慕宣对面前的这个人很是好奇,也没有询问什么,只是走到木桌旁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喝着茶,一边安静的听着故事。

    胥役平时本就沉稳,在看到慕宣以后,他也跟了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两人静静的看着床边这对酷似父女的人,倾听着姬易讲故事。

    姬易见他俩走开了,便在嘴里默念着咒语,咒语念出之后,慕宣和胥役两人晕倒在桌前。听见杯子摔碎在地的声音,阿鸣够着头看去,姬易见状,立即站起身来挡在她前面,眯着眼笑道:“他们没事,只是睡着了!”

    阿鸣抬眼看着他,问道:“你可以让他们睡着?”

    姬易点着头,回道:“搞晕这两个人,小意思!”

    阿鸣趴在被子上大哭起来,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听着实在让人心痛,宣泄以后,她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姬易,哀求道:“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我杀了这两个人!”

    姬易一听,吓坏了,他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道:“姐姐是怎么了?修仙之人怎可杀人,莫说是杀人,就是伤人也是不允许的,在入门拜师的时候,我就对太师父发过誓的,姐姐当时也在场,这事你是最清楚的,难道你忘记了?不仅师门不允许,我也不会随随便便杀人的!”

    阿鸣无语的把头低下去,双手捂着耳朵哽咽着,她不再发声,而是趁着姬易不留神,下了床,推开门跑了出去。

    姬易见状,追了出去,可惜一溜烟的功夫,院口四周空无一人,他落寞的站在院中,继续查看着四周的每处角落。

    这一刻,天旋地转,仿佛院中的每处角落里都站着一个阿鸣,而每个阿鸣都在演释不一样的感受,有悲伤的、落寞的、孤独的、恐惧的、苦笑的、失望的,每个表情都表现的淋漓尽致,每个眼神都是那样悲哀。这个时候,姬易好像明白了阿鸣为何会让自己杀人的原因,可惜自己的一句不允许、不会,让她彻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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