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完全是张导寻找已久的演员模样，他认真的盯着沐瑾，心里倒是生出了些许野心，问，“你有做演员的想法吗？”
“我？”沐瑾指着自己，将咖啡杯随手放到面前的会议桌上，得到张导肯定的点头，赶紧摇头拒绝。
秦川看出张导的意思，倒是也没有解释，只是遵循着沐瑾内心的想法，并不强迫。
女演员？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背后是许多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和寂寥。早些年，沐瑾曾经跟随着爸爸去参加酒宴，偶然认识当时最红的女影星，明明是名利双收，如日中天的阶段，她的眼睛里面却看不到任何欣喜雀跃和享受，反倒是一潭死水般。沐瑾当时无法理解，而后嫁给顾泽，她倒是也明白了几分。
那时候，女影星的名气越高，周围随之而来的麻烦就越多。
无休止拨打电话的陌生号码，家门口堵着的陌生狂热粉丝，几乎每晚都会失眠，无法安睡。长期奔波和熬夜通宵的拍摄让她身体也频频亮起红灯，不停的骚扰和公司强压管控也让她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酒宴过后没有多久，就听到了女影星跳楼自尽的消息。
那消息倒是热闹，足足霸占了当时新闻报纸的头版头条足足三日。
许多根本不熟悉的人也跳出来缅怀她，甚至是将她留下来的只言片语进行曲解和过分解读。沐瑾看过这些，倒是并不想进入浑水般的娱乐圈，她更喜欢躲在监控器后面，看着一段段故事经过自己的手去拍摄出来。就像是女演员那样，经过她的讲解，能够成功带入到那段故事里，这种成就感已经足够了。
“好吧。”张导也并没有催促，只是有些遗憾。
按照沐瑾的天赋，她完全可以冲击国际奖项，甚至是影史留名。
“我去一趟卫生间，回来就可以到第二批的演员，让他们准备吧。”张导起身，拍着秦川的肩膀做出吸烟的手势，他便立刻跟着。中途接到电话的秦川让张导先去，卫生间门口，冯姗姗正巧从里面出来，看到张导的瞬间眼眸亮起来，故意将手包掉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洒出来。
张导眯起眼睛，认出是冯姗姗，倒也还是弯腰替她捡起来。
“谢谢。”冯姗姗故作不认识的样子，远处助理跑过来，手里拎着刚刚给冯姗姗买回来的三明治和轻食沙拉，满头大汗的说，“姗姗姐，这是你要的不加紫甘蓝，沙拉酱用……”后面有许多要求都没有说出来，冯姗姗就立刻打断的说，“谢谢，这么热的天气还让你跑一趟，我自己就可以去面试，你去休息一下吧。”
助理瞬间有些惶恐，这是怎么了？
以前的冯姗姗不是这样的，张导自然对她的小伎俩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在咖啡店提前偶遇，怕是都要被她炉火纯青的演技给骗过去，真以为是对工作人员分外关心的演员。
“怎么在这儿？没进去啊……”秦川挂掉电话赶来，看着门口的几人，搂着张导的肩膀，跟他到男卫生间。而冯姗姗则不敢相信，以为刚刚是看错了。他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阴魂不散的，那沐瑾呢？
会不会也在这儿？
“你去哪儿！回来……”冯姗姗看着要离开的助理，低声喊着，“买回来都已经温了，我怎么吃？还有什么口感？扔了吧……去给我拿点儿温水过来，台词本搞没搞到？难道真让我进去以后才适应角色？”
忽然转变的两张面孔，让助理有些慌张，可眼下的这个冯姗姗才最为熟悉，立刻去按照她的吩咐做。
卫生间里，张导回想起冯姗姗的行为，也不由得摇头笑着说，“国内还真是有很多好演员，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来我开机之前要找机会把所有演员集中到一起几天时间，才能够看出品行好坏。”
“哦？看来张导刚刚看了一场戏啊。”秦川知道冯姗姗的性格，大概也能够猜出发生了什么。
张导想起第二批演员名单里，赫然在列的冯姗姗名字，将烟头扔到水池里，说：“恐怕待会儿还有好戏要看，你也跟我早点儿回去吧。”想到沐瑾，秦川也点点头，决定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让她自己应对。
毕竟，秦川不可能永远留在沐瑾身边保护着。
既然决定要跟冯姗姗和顾泽站在对立面，甚至是要将他们拆散，遇到的困难不会太少。沐瑾如果事事依赖他，倒也维持不住几天。想到这儿，秦川将外套沾染的烟气稍微弹走，回到会议室。
在门口，忽然看到正要往里面走的顾泽，不由得拧起眉头。
“顾总，这里只有演员和剧方才能参与，麻烦你在外面等候吧。”秦川语气不善的说。
顾泽却是轻蔑的勾起嘴角的笑容，看着里面的负责人颠颠儿跑出来，略带着狗腿恭维的站在顾泽面前，说，“顾总，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秦总，张导，这位就是咱们的投资方，也是影片的挂名制作人。顾泽，这位是……”负责人想要给秦川引荐，却听见顾泽抬起手，将话题留在嘴里。
“不用介绍，我们是熟人。”顾泽单手推开门，跟里面握着咖啡杯，偷偷吃糖果的沐瑾对视。
沐瑾扯掉包装纸的糖球掉落在记录册上，立刻捡起来却也留下黏黏的痕迹。
“可以让出位置么？”顾泽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沐瑾处理着记录册的手也微微停顿，没有抬头却也能感受到那道视线的灼热。顾泽是顶着投资者和金主的身份到场，哪里有人敢得罪，原本的工作人员也立刻让位置，顾泽如愿以偿的坐在沐瑾的斜对角，用手轻轻扯着领带，靠在椅背上说，“开始吧。”
沐瑾余光看着顾泽摆弄着圆珠笔的手，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毕竟作为夫妻三年，哪怕没有日夜朝夕相处，对于他的行为和细微动作也是了解的。况且，当年怀揣着炙热滚烫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