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怒不可遏
经过了她的擦拭，才变得锃光发亮。
而现在……这光洁的鞋面上反射出的却是自己惊慌的面容，以及……顾泽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你，你不要过来！”
在正常的情况下，沐瑾遇到了顾泽，总是要摆出最亮丽的姿态，那样骄傲地从他面前走过，仿佛不留一丝遗憾，仿佛自己洒脱又淡然。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陷入了恐惧中的沐瑾是脆弱的，是支离破碎的。
她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了，更何谈什么理智？
看到沐瑾在自己脚下颤抖，顾泽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就是这样才对，这样掌控的感觉，她的恐惧，才是正确的。
“怎么了，不傲慢了，也不自持了？”他捋了捋自己的衣袖，就像是处理公务一样慢条斯理。
可是沐瑾知道这不是的，这……只是他漫长的折磨计划中的一个习惯罢了，或者说，一个仪式感。
或许从前和冯姗姗在一起时，顾泽还是真挚的，还是温和的，可是冯姗姗消失的这三年，他不断地和黑暗交锋，任由自己被吞噬，被同化。
沐瑾知道，他已经是变了。
她所有的心理防线统统被打破，被这个残忍的男人按在地上摩擦。
她从未体验过如此的不堪和屈辱，除了面对他的时候。
她本以为，只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自己就真的可以将这个男人抛诸脑后，连带着他的余温，他带来的恐惧和伤痛。
可是她错了，一旦自己乱了阵脚，恐惧又会奔涌而至，从她的脚掌爬上，顺过大腿，顺过胸膛，蔓延到她的脖颈。
钳制住她的呼吸。
沐瑾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就连眼神都已经开始涣散了，她没办法聚焦，又或者，不想要聚焦，不想要给眼神到这个男人身上。
她轻轻偏开了头，喉咙痛苦地吞咽着唾液。
“你走开点，我想一个人带着。”沐瑾尽量冷静地说道。
然而她如此不缓不慢的态度却激怒了顾泽。
她分明就在恐惧，现在难道不应该死死地抱住自己吗？然后自己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的脚步又往前了一个身位，沐瑾却是更加蜷缩了起来，试图躲开男人的靠近。
这个人的体温，这个人的呼吸，她贪恋着的，却恨不得敬而远之。
“看着我！”顾泽的语气出离愤怒，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怒不可遏。
原本看到了沐瑾恐慌的模样，他以为自己胜利了，以为自己窥探到了沐瑾真实的想法。
她还是畏惧自己的，她还是会想要投入自己的怀抱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她居然宁愿与病痛作伴，也不愿靠近自己的身边？
顾泽从来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冷漠和拒绝，他伤害了沐瑾。
沐瑾的恐惧不仅仅是因为环境的变换，也因为顾泽，她是真实地害怕顾泽，想要远离，想要逃离！
顾泽盯着脚下还在不断远离自己的沐瑾，眯了眯眼睛。
这个女人，要离开自己的身边，然后怎样？投入别热的怀抱吗？
果然是变心了，顾泽冷哼一声，这种人，他们的爱情果然不值一提。
他嘲讽着沐瑾的惺惺作态，分明几个月前，还是那样安分守己的模样，仿佛随时可以殉情。
可现在，却是毫不犹豫地远离自己。
本就不该，对这种心机深沉之人的所谓情爱保有希望的，顾泽冷哼一声，可是心中却是挝痛。
难道不爱，是一件对于她来说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难道放弃我，对她来说居然无足轻重吗？
难道离开我，才是让她活得自由肆意的方式吗？
顾泽的神色暗暗，目光死死盯着沐瑾支撑在地面上不断用力想要起身的手掌。
那样的小手轻轻颤抖着，她太瘦了，骨节都泛着玉白。
就着这样一双手，曾经帮自己打过领结，曾经给自己擦过皮鞋，曾经端上一盘一盘饭菜到自己面前，曾经在情动时抓住自己的后背，然后又惊慌地松手……
可是现在，却被她用来逃离自己？
顾泽将沐瑾逼近了角落，沐瑾现在却觉得身体好些了。她刚才过来就是为了吃药的，镇定之后的神经似乎更加少了些情感的波动。
虽然还是恐惧的，虽然还是很难平静的，可是她却能够叫自己的身体更加听话一些了……
在这样一副残缺肢体的努力维持下，沐瑾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和顾泽对视。
目光之中，只剩下冰冷的寒意。
看到沐瑾居然就要转身离开，顾泽一把抓住他的皓腕，“站住，你要去哪儿？”
沐瑾却不回头，而是拼命想要掰开顾泽的大掌……但却是徒劳。
女人一下子红了眼眶，背对着顾泽歇斯底里地说道：“顾先生，放过我吧！”
顾泽满脸的不敢置信，“你觉得我现在，是在纠缠你？”
之后又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一般重复了一句：“我？对你？”
沐瑾此刻终于调整好了表情，也是回过头来，看到顾泽居然也会露出迷茫的神情，冷笑一声。
“呵，顾先生你还不清楚吗，现在是你抓着我的手不放，难不成还是我操控了你的意识吗？”
沐瑾奋力想要挣脱顾泽的桎梏，他手上一痛差点脱开了对沐瑾的管制，直接一个发狠把人拽了回来，又死死压在了墙上。
男人的两只手就像两根钉子，将沐瑾钉在了墙面上，钉在了耻辱柱上，他的目光则是耻辱柱底下的火把，仿佛就要将沐瑾整个灼烧殆尽。
“你难道真的……”
沐瑾不知道顾泽想要问的，是真的什么。可是她知道，一定不会是她想要听到的问句。
顾泽此刻却是如鲠在喉，他想要问沐瑾，她难道真的，会害人吗？
这些天顾泽就陪着冯姗姗，就留在片场。
他还从来没有就这样看着沐瑾，什么情感也没有地，观察者她。
这个人似乎真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凶神恶煞？
她的一颦一笑，都吸引着顾泽的注意。
她似乎，走在个子高高的人身边就喜欢踮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