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惊疑
“我连一纸婚约都没有，就这样跟在你身边，耗费着我的青春，难道这样没有丝毫安全感的我，不是比起沐瑾来更加地敏感和害怕吗？”
顾泽沉默了下来，这样质问着自己的冯姗姗，是自己陌生的，也是自己心疼的。
冯姗姗看到顾泽沉默的样子，仿佛是终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紧紧地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握住牛奶杯。
她不打算再多说一句话了，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也很疲劳。
“姗姗，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可能不考虑离婚的事情。”顾泽好声好语地对冯姗姗说着。
他其实此刻也是有些无奈，冯姗姗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甚至为了冯姗姗，自己疯魔，自己折磨了沐瑾。
可是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等到冯姗姗回到了自己身边的时候，顾泽居然是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甚至……觉得头疼，觉得烦躁。
在自己的记忆中，那个美丽善良的女孩，那个温文尔雅的妻子的形象，似乎一个一个都在和冯姗姗背离。
可是却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沐瑾的形象重合。
分明离开了自己以后的沐瑾和从前那样温柔的形象是不一样的，分明她变得知性变得强大，可是顾泽还是忍不住去幻想——
如果自己的妻子真的是沐瑾，似乎才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在此面对冯姗姗，顾泽身上有着责任有着心疼，有着同情，甚至有着不知所措，可是唯独缺少了的，是爱意的蔓延，是心动的情感。
“或许，自己对冯姗姗的感情，是错位了吗？”
顾泽曾经这样问着自己，可是却又不敢正视自己心中已经明了的那个答案。
毕竟……娶冯姗姗，这是曾经自己认定了的事情，是自己可谓一声的追求，而现在却成了一个笑话一般，变成了一个假命题。
“如果我发现我不爱我的爱人，那我还应该继续爱下去吗？”
这样的问题不会有结果的，因为不该爱的人，本就不能在一起。
可是，这样的结局并不是顾泽能够接受的，他不是逃避的性格，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出了逃避还能够做些什么。
既然命运叫他一定要在沐瑾和冯姗姗之间做一个选择，那么他究竟是要选择自己恨过的妻子，还是自己爱过的女友呢？
这个问题萦绕在顾泽的心头许久，却迟迟找不到答案。
于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便是先将两边都稳住，好叫自己再多一些思考的时间。
然而顾泽可能是忘记了，世界上哪里会有两全其美的选择呢？
选择必定意味着机会成本的产生，而他要失去的，可能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而且，你之前的行为伤害到了沐瑾，我实在是很难理解你为什么会那样去到剧组里，实在是有些像个笑话……”
见提到不离婚的事情，冯姗姗有些沉默，顾泽又是接着说道。
冯姗姗握了握牛奶杯，终究还是开口：“顾泽，我想你还是忘了，我当然是因为害怕，才会去找沐瑾。我害怕她会伤害我，害怕她会抢走我的一切，所以我要先下手……”
“沐瑾她不会的。”顾泽皱眉说道。
“不会？”冯姗姗笑出了声来，“顾泽，你好好看看现在的我，现在的你，你说她不会抢走什么，可是她却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你，就是我的一切！”冯姗姗斩钉截铁说道。
顾泽还是有些不认同地摇了摇头。
可是冯姗姗却是紧接着说道：“你忘记了沐瑾曾经是怎么伤害我的了吗？她曾经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叫我远走三年，现在却因为什么原因，还要抢走属于我的一切吗？”
总是说人走得太远，就会忘记了为什么出发。
顾泽现在不就是这样吗？他爱了冯姗姗这么久，此刻却是晃觉一丝怪异——
自己对于冯姗姗的感情，全都是起源于她救了自己。
她对自己的包扎，她对自己的细心照顾，她那样的温柔和体贴，她救了自己……
而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会恨沐瑾呢？是因为冯姗姗。
因为沐瑾伤害了冯姗姗叫她不得不离开，因为沐瑾伤害了冯姗姗叫她受到了惊吓。
这一切的起源，全然是以内冯姗姗曾经救了自己罢了。
“原来这才是关键吗？”顾泽暗暗琢磨着当时的种种，内心中总是觉得有些怪异。
然而冯姗姗却是不管不顾，看到顾泽沉默，又继续说道：“我一向听你的话，换来的结局却是你的抛弃。既然如此，我今天就是不要听你的话了我……”
没等冯姗姗说完，顾泽却是一把将女人抱进了怀里。
“别闹了，姗姗，我带你回家。”
冯姗姗见顾泽终于有了反应，不禁在心中暗暗发笑。
可是当她听到顾泽的下一句话，冯姗姗却是有些不寒而栗。
“姗姗，谢谢你当年救了我。”顾泽说道。
“若不是有你，我当年也活不成了，都是我的不好，你分明这么美好，我却叫你受伤了。”顾泽在冯姗姗的脖颈间埋头，与女人耳鬓厮磨，却没有意识到身前的冯姗姗已经是身躯颤抖。
“是你救了我，我本应原谅你的一切，接受你的一切的，可是姗姗，你下次真的不要再伤害沐瑾了好吗？不要叫我为难……”
感受着男人已经咬上自己的耳垂，含住了自己的耳廓，冯姗姗却觉得内心被一片凉意笼罩。
原因无他，因为顾泽说出的这个原因罢了。
只有当对于对方而言，其他的事情全都没有了可取之处，实在叫人失望的时候，人们才会将自己的感激知情解读称爱意，这样来维持彼此之间的关系。
“自己真的叫顾泽失望了吗？”冯姗姗陷入巨大的惊疑中。
当然了，最令她恐惧的还是这一切的前提——
那次救下顾泽的人本不是自己的，那人分明就是沐瑾。
而若是当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不成立的话，自己与顾泽之间所谓的感情，会不会也是瞬间崩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