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和其他女生不一样！我反正是不喜欢你的……”
“花酒，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住。”沈清玦打断了她的话，盯着她的眼睛，把花酒慌张的脸盛进了眼睛里，“季月和我在一起，被我爸的秘书找过，我们分手了，后来我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过。但是你，我被家里人建议和你在一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建议……你家里人有病啊？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喜欢你。”沈清玦逼近了一分，手指扣在了铁丝网上攥紧了，“所以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家里人确实各个都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可能我也一样，我妈提到你，这里面可能有着某种我不知道的危险，你想清楚要不要喜欢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然后，我个人的建议是不要和我在一起，离我远一点，我喜欢你是真的，不想让你有危险。”
花酒脑子里低鸣了半天，缓缓意识到自己被告白了，但告白得特别不像告白，像被下了一道病危通知书。
“那……那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花酒垂下目光，看向了沈清玦球衣上的蓝色号码，耳朵红了。
“要是你喜欢我，我就敢为了你的喜欢，拼了命和你一直在一起。”沈清玦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花酒心里仿佛被敲了一下，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可以考虑。”沈清玦收了手，重新坐在了长椅上，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花酒两只脚在空地上蹭了蹭，帆布鞋子朴素简单，她蜷着手指瞟了一眼沈清玦的背影，呐呐问：“我可以考虑多久……”
沈清玦自嘲一笑：“我喜欢你又不是今天明天的事，多久都行，反正会喜欢你挺久的，你随时都可以给我回复。”
要不了多少天的，花酒心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想到和沈清玦在一起就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但要拒绝，又说不出口，好像心里隐隐觉得不该拒绝……
沈清玦的处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扔在了徒有其表的丰盛餐桌，那只手禁锢着他的四肢，把他残酷地锁在椅子上，然后在他面前把喜欢的食物一一撕碎，强迫他只吃被允许和被安排的东西，而终于有一天，那只手送来了他的喜欢，他却不敢冒然，嗅出了危险的气味。
“要是你确定了不喜欢我也好，别卷进我的事里。”
花酒踢了一脚球场边侧翘起的橡胶皮，低头磨了磨手指，头一次被人告白，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沉默着转身走了。
沈清玦无声转头，看着花酒的背影，心痛地捏响了矿泉水瓶子。
他不想把花酒卷进来，但心里又有一丝不甘，真的不可以和花酒有个结果吗……
……
谭香附近的校门口，夜色弥漫之下，汽车停在了熟悉的地方。
江依依啪嗒合上口红盖子，转头对楚陶然笑了一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了。
楚陶然伸手把她领口拢了拢：“配个项链更好。”手指扫过她的锁骨。
“宿舍有可以配的，这条裙子可以排进我衣柜的前十。”江依依自己理了理衣领，正红的颜色在黑暗里也饱和亮眼，肩上收领，红色的镂空图案，收腰裙子，长度到大腿，裙摆自然舒展。
江依依推开车门，楚陶然下车走到了这边来，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住下车时的裙摆浮动。
“人家对自己女朋友都是长衣长裤的要求，看得特别紧，禁止热裤，裙子膝盖以下，怎么你从来不管我？”送的裙子好看是好看，但要是江依依独身出行，这件裙子她还要谨慎斟酌。
“他们不成熟。”楚陶然摸摸她的手，试试温凉，“我不一样，还有什么比你自己高兴更重要，保护你是我的事。”
“可是我就不想让别人发现你的帅，还好昨天葛沁欣没下来，要是被她看见了你，我肯定对她再没好脸色了。”
楚陶然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在她耳边低语道：“我也不喜欢别人看你，但喜欢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这么漂亮，是我的。”
人对自己的珍宝有两种态度，一个是藏起来，谁也不许肖想，一个是拿出来，谁都得知道这是属于我的。
·江依依学他一样挑挑眉，目光穿过他的低伏下来的肩膀，看见校门阴暗处的飘散起了灰色的香烟痕迹。
“我走了，你回去吧，路上慢点，到了给我打电话。”江依依推开他，往前走去了。
楚陶然却牵起她的一只手，在戴着戒指的手掌上揉了揉：“女朋友今天不亲我了？”
江依依回头，在楚陶然的手腕上抚了抚，蹭进他的衣袖浅浅绕了一圈：“不亲的话，你更想我。”
楚陶然笑着捉住她的手，拿到嘴边吻了一下，随即放开后退了几步：“我看着你进去。”
江依依挎着小黑包，没一会儿就在校门里消失了。
楚陶然上车开走了。
几分钟后，江依依在电子门上探出了脑袋，传达室的老大爷依然在刷剧，江依依悄无声息又溜了出去。
“浓情蜜意，啧啧啧……”
还是那样的香水味，江依依走过去轻轻踢了踢蹲在地上的季月：“把烟灭了，熏死了。”
“二胖说姓楚的打人特狠，我倒是看不出来，这么温柔贴心的样子，被你个狐狸鬼迷心窍了。”季月把手里的眼丢地上，站起来踩灭了。
“切，你俩真不错，沈清玦也说我是狐狸。”江依依看清了季月的衣服，宽大的长袖T恤，伸手试了试面料。
季月一下甩开了她的手：“我们穷人，不劳您可怜。”
“喂，你手边的人差点把我吓死，怎么有脾气的还是你了？”
“姓楚的也快把我手边的人打废了。”
江依依斜了季月一眼，望着马路上有些起雾的空气：“活该，我之前，说不定不少女孩子都被那三个人祸害了。”昨晚被摔在地上的恐怖在汗毛深处滚了滚，江依依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