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你现在拉着我，究竟还有什么意义？”楚陶然重重把她的手剥离了，把她推远一点，转身拉开了车门。
“你让我害怕了……”江依依拽住楚陶然的衣角，字句在呜咽里咬合得不甚清晰，“你说好了不会对我生气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楚陶然“啪”一声把门摔上了，转身问道：“既然事情不复杂，你为什么不愿意把它扔掉？！”
江依依的眼睛突然空了下去，整个人的思维仿佛只被一个声音代替了，那就是全部的，楚陶然的声音。
“那我去扔。”江依依苍白这脸，眼泪已经不见了，她神情荒寂，消散了喜悲，转身就往前走去了。
楚陶然又追上前去把她拉住：“你等等……”他的脚步有些乱，节奏也变了，使得衣衫也有些动作幅度过大地不整起来，姿态里，有几分不忍。
“不要碰我。”江依依眼睛无神地说了一声。
听此，楚陶然手上用了力气，把她的身体转了回来：“你让谁不要碰你？”他的声音低哑了。
“你。”
楚陶然瞳孔里的黑色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还知道我是谁吗？”
江依依手上一抖，觉得脑子里的麻木多了一丝崩坏，有些惊慌地泫然欲泣了：“你别逼我了，让我冷静一下，我现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是真的，有些想不明白自己……
“那我帮你冷静，你告诉我，他究竟是有什么理由，能让你愿意把衣服和他的放在一起？那明明……是你最不能忍受的事情。”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卷了起来。
江依依缓缓眯起了眼睛，眼睛里是放大了的楚陶然的脸，很严肃，很认真，很焦躁……
“因为我那次受伤了，他是深夜主动来给我送药的，我觉得欠他一份人情……”
楚陶然看着江依依，浅浅呼吸了几下，一把揽过她腰，将她按在了车身一侧，欺身逼迫了上去。
“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他呢？”
江依依没搞明白，抬起水雾迷蒙的眼睛问：“谁？”
“顾赋之。”楚陶然看着江依依的眼睛。
“当然不喜欢了！”江依依惊得眼里的水雾都退散了一些。
楚陶然的头拉开了一些距离，望着江依依，说：“那你亲我。”
江依依抬手就圈上楚陶然的脖子，踮着脚缩短了距离，唇在触到楚陶然的之前，楚陶然的一双手就环在了她的腰上，他一低头，狠狠咬住了江依依的唇。
她吃痛喘了一声，楚陶然一瞬施力，加深了这个吻。
楚陶然的手抚到她的脊背，重新回到她的肩头摩挲了起来。江依依觉得楚陶然吻她的时候，心里的一处失控，才找到了落脚点。
他吻得放肆又强势。
“没有下一次。”楚陶然抵着她的额头，把她限制在车身和自己之间的是时候，低声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
“你太过分了。”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介意，要是知道你会这么介意，我一定提前就和你说明白。”
“全部都给我扔掉。”
“好，我待会儿就拿下来扔到大垃圾桶。”
江依依抬头就看见楚陶然飞扬的发丝和背景里的一点星光，风总是孤寂，连带这星星也像是遥远的了。
“除了我谁也不可以。”
“好，只和你的放一起。”
“挂和晒也不行。”
“好，只和你的挂一起，只和你的晒一起。”
这楚陶然才满意了一些，抬手按了按她的眼角，问：“你刚刚哭什么？”
江依依自己也不知道，其实现在冷静了想一想，楚陶然没有不讲道理，只要她解释清楚，其实不会让楚陶然更生气的，只是她刚才偏偏没了解释的动力，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了，忽然就感到了绝望：“不知道，急的，还有被你凶的。”
楚陶然捏了捏她的腰，逼近了一寸：“还怪我凶？我怎么和你凶了，你刚才和我解释好了，我还会凶你吗？你说什么我会不信？你偏护他，不是硬要惹我生气吗？”
“那是之前你已经生气了，你一生气，我就只想着你的生气，脑子里想不到其他人和其他事了！”江依依仰头说了一声。
楚陶然垂着眼睛看她，突然笑了一下：“那么可怕吗？”
江依依伸手在楚陶然的胸膛上按了按，说道：“全世界的人对我生气我都不害怕，唯独你，我害怕极了，我承受不了你看我的眼神，是陌生的，冰冷的，讨厌的，怨恨的……只要不是我看得见的喜欢，我都承受不了。”
楚陶然动了动嘴唇，把她带进了怀里：“那现在我抱你了。”
“我真的太害怕了。”江依依埋在他的胸前，细微地说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害怕……”
“什么？”
“我说我现在已经不想要你抱了。”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我抱？”
江依依想了想，抬头看了楚陶然一眼，说道：“不知道，就那一瞬间感觉不到你爱我了，就很惊慌，想要你继续爱我……”
楚陶然揉揉她的头：“那好吧，我也没有下次了，万一吓坏你了，很可能明天你真的不需要我的爱了。”
……
顾赋之第二天一早就从床上惊坐起，比简直外卖小哥的室友还要早。
一个陌生账号往他卡上打了一笔钱，不少的一笔钱，他细细查看起交易记录来，只见转账的备注消息只有三个字：楚陶然。
他知道这个名字，听江依依提过好多次，也明白楚陶然此举的意思。
顿时哑然失笑，他对江依依确实有些兴趣，但只是作为研究对象的兴趣，站在心理学的角度，江依依似乎是个复杂而具有代表性的案例。
顾赋之看着屏幕上的这个名字，那这个人呢？这个人有像他一样察觉到了什么吗？还是根本就一无所知？
手机上接着就是江依依发来的消息：“不好意思，衣服洗不干净了，主席就拿人民币将就一下吧。”
顾赋之冷笑了一声，回复了过去：“衣服随意，不连累到别的就行。”
江依依那边看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了好一阵，把顾赋之给屏蔽了。
这时，邵思琪正在盥洗室刷牙，一边吐出一口水，一边说道：“楚大帅哥的蛋挞哪儿买的啊，味道真不错，下回我也去那儿买。”
“买不到了。”江依依把手机丢在了桌子上，对顾赋之这个人深恶痛绝。
“啊？倒闭啦？”
“什么倒闭啊，他自己做的。”
邵思琪抽了一口气，呛了一喉咙的牙膏泡沫，咳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