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补完觉的时候，楚陶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两个行李箱摆在一起。
“你就这么一点东西吗？”
“都是你的。”
江依依乱着头发，往脸上拍了一张面膜：“你回家不带行李啊？”
“经常回去，不需要来回带用品。”楚陶然看了她一眼，“你这学期，一次都没有回过家。”
江依依眨了眨眼睛，说道：“有勾人的小妖精在身边呗。”
楚陶然走过来，一言不发把她脸上的面膜团在一起重新糊在了她的脸上。
“喂！”江依依气得睁圆了眼睛，“啊啊啊啊！你在试图摧毁我的美丽！”
“就摧毁。”
“勾人的小妖精！”江依依愤怒地说完，就拿着皱在一起的面膜飞速躲进了浴室，把门也锁上了，望着手上的几十块钱一张的面膜生闷气。
两分钟后楚陶然就打开了门，江依依望着自如开门的楚陶然震惊到无以复加：“拜托，我这是还好没脱衣服或者上厕所，你是不是太野蛮了一点？”
楚陶然沉着脸没说话，走过来把江依依抵在水池案台上，心情很差地低低说道：“再说一遍。”
“勾人的……啊啊啊啊……魅力四射的大帅哥！”
楚陶然抬着江依依的一条腿往她的上身压去，江依依被自己勉力支撑的韧带逼得惨叫连连。
听她服软，楚陶然才停了力道，臂弯处挂着江依依纤细的腿，又调了调角度，江依依又呼痛起来：“疼疼疼疼……我不是已经改口了嘛……我错了我错了……楚三三……”
“你又软了一些。”楚陶然的感觉很准确。
“废话，我每天压半个小时的腿，就等着有天废了你这一招呢！”
楚陶然含了一丝笑意，把她的腿放下了。
“你完了，等我回家了，看我怎么和我妈告状，好好让她知道一下她眼里的所谓青年才俊，都是怎么欺负她的女儿的！”
“你妈也像你这样说你爸吗？”
“勾人的小妖精怎么了？在我们家这就是一句夸人的话。”
“学到了，回家后我也这么和我妈夸夸你。”
“……”江依依踢了楚陶然一脚，“我不介意换成‘优雅的淑女’。”
他低笑起来：“刚刚确实有位优雅的淑女要我陪她一起睡觉。”
“……”
江依依把楚陶然赶出去，换衣服准备一起去机场了。
办理托运的时候，江依依纳闷地问楚陶然：“你都收拾的什么啊？我的衣服不是已经寄回去了吗？你是怎么还给我收拾出来两个箱子的？不会是把卫生巾全装里面了吧……”
楚陶然斜她一眼，搂着她的腰，把她贴近自己，远离躁动的人群：“我也很困惑你怎么会有那么多无关紧要又非带不可的东西，除了衣服之外，还有耳饰，发卡，项链，手链，手表，戒指，帽子，护肤品，化妆品，丝巾，腕巾……”
“……好了，我懂了。”江依依心虚了。
“你不懂，单单是化妆品，就包括口红，眼影，粉底，眉笔，眼线，腮红……而且这还不是最小的分类，单单是口红就包括口红、唇膏、唇釉、唇彩、唇蜜……这也没完，还能再分出雾面、丝绒、哑光、水润……”
“……”江依依抿着唇，对楚陶然讪笑了一下，“辛苦你了。”
“还好，就是有点吃惊。”
“你不许指责我，里面好多口红还是你非要给我买的呢！”
坐在等候区，楚陶然突然倾身过来，把江依依开叉的裙子按了按，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嗯？”
“想用化妆品来画一幅女性肖像。”楚陶然眯了眯眼睛，相信江依依能够明白他想表达的东西。
“好想法啊，有点行为艺术的意思，挺深刻的，表现女权啊，自我意识啊，社会形象啊，突破成见打破常规什么的，都挺合适的。”
“那你愿意吗？”楚陶然问。
江依依看着指甲上新画的水果图案，吹着机场的空调很是舒心，说道：“要是想画我，我都行。”
“我是说，可以用你的化妆品吗？”
江依依停顿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楚陶然说了什么，一寸一寸地缓缓把目光转向了楚陶然，一字一顿：“想分手的话，你就用吧。”
楚陶然笑了起来：“比我还重要？”
“不比你重要，但你一定得学会尊重女朋友的化妆品，你是在攻击我的财产和美貌。”江依依扪心自问，这就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了。
“好，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除了化妆品，一切都好谈。”
“和我去旅游。”
“啊？”
“暑假啊，和我出去旅游，就我们两个人。”
江依依没有计划过这些，此时才突然意识到，这个暑假是与以往的任何暑假都不同的。
这个暑假，是她和楚陶然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长假。
似乎对于他们的未来，一直都是楚陶然在积极地计划，而江依依，被楚陶然的计划推着往前走。
“答应我吧，九月我就见不到你了。”
是啊，暑假结束之后，楚陶然就要飞往巴黎深造了，他们就要开始异地恋了，在一个有对方的空间里睡醒，共同打理出行的行李，这样彼此靠近着交谈，都并不多了。
“我得想个办法说服我妈，她肯定会担心我稀里糊涂就失身于你了。”江依依瞥他一眼，说道。
楚陶然好一阵低笑，说道：“还是应该先结婚，这样就都不是问题了。”
“……”江依依抽出一根巧克力棒来吃，说，“你说瞿苒和瞿荏会考上哪所大学？”
楚陶然望着她笑了一笑：“志愿已经填完了，瞿苒的分数，名校不成问题，瞿荏虽然没有瞿苒分高，但好学校的选择也很多。”
“嗐，都是优秀的学生，谁都考得比我好，每到这时，我就只能看看小白，找一点平衡。”
“没关系，我以后会是博士，我们的平均学历还是很高的。”
江依依把剩下的半截巧克力棒塞进了楚陶然的嘴里，忿忿道：“我怀疑你在向我炫耀。”
……
江依依一再拒绝，楚陶然还是坚持把江依依送到了家门口，汤莹开门的时候，江依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再次见到她，竟然几欲落泪，汤莹仿佛一下子老去了。
楚陶然看见汤莹憔悴，也没有多待，把行李箱搬进去后就离开了。
门合上的一瞬间，楚陶然漆黑的走道里突然回头，那幅他画的婚纱照，没有挂在原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