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公布现场视频。”楚陶然看了几分钟网上的讨论，淡淡道。
周塔塔立刻摇了摇头，急道：“不行，我们反正有现场视频，肯定是可以证明清白的，这就是一张误导别人的照片，这正好是个吸引公众目光的好机会，所有的访问量都在翻倍上涨，连你的几张风格小众的画，也得到了关注，不如就趁此机会做个免费宣传，让别人多认识认识我们工作室，而且现在会有人骂，但是等我们公布视频之后，他们敬你还来不及，再加上之前误会你的愧疚，多好的吸粉机会啊！”
“那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和宣传，和认识工作室，和吸引粉丝，都没有关系。”楚陶然看她一眼，“爱国虽然是个基本素质，但也没有任何利益能配得上它。”
周塔塔皱皱眉，很小就去了法国，她似乎不太能理解楚陶然所执着的东西。
“视频是肯定会发的，但能不能再等等？等到今天晚上……或是明天早上，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站在工作室的立场上考虑……”
“现在发布，大是大非，不容私心。”
“楚，你就再等半天……今晚我就让小张发，你相信我，这件事情过后，公众对我们工作室绝对会有极高的接受度……”
“国家面前我可以不在乎这个工作室，这件事情确实是个误会，但我不希望给任何年轻人不好的示范，那张照片的传播损及的不仅仅我的名誉，而是很多人的心。”楚陶然看着周塔塔，他的要求，周塔塔一直全力配合，只是在这件事上，她的功利心太重了，也过分了。
手机振动了一下，楚陶然拿起来看了看，微微蹙了眉，一个无比会惹事的作家连着他的名字又上了热搜。
楚陶然的个人账号一登录，除了收到了无数条不堪入目的辱骂私信，颇让人意外的便是往矣对他天不怕地不怕的@。
“很欣赏楚先生的画，如果有机会，希望能与先生合作@楚陶然Chu，诚邀墨宝绘封，不甚荣幸。”
楚陶然觉得自己被蹭热度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骂楚陶然的人，被突然杀出的往矣分走了注意力，纷纷把战火朝向了往矣。
楚陶然点进往矣的主页，看了看评论，确认了是被同一拨人骂了。
“啊啊啊啊啊！脱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可是反华啊，你眼睛瞎了吗？！”
“往矣支持反华，我的理解没错吧，今天我就烧书。”
“有病？高知女性，高知反华？”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只是一个写言情的无名太太，你现在赚到钱了，就可以不做人了？”
“我请求你们在一起，简直绝配。”
“我支持你们的合作，请让我看看那书能恶心成什么样子，我也想涨涨世面。”
……
楚陶然甚至觉得有些其妙，很少有人只骂他，@他的，必然也@了往矣。
甚至有人把他们的头像做成了嘲讽的图片，套用热门的CP文案，群嘲热烈。
楚陶然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对往矣的头像有些兴趣，和他头像的风格有些相似，都是手绘的。
他抬头看了周塔塔一眼，说道：“已经有人帮我挡枪了，你最好五分钟之内发布出去，不要影响到别人，公关主力暂时放在这个作家往矣身上，要是五分钟之后我没有看到视频，我会开除你。”
周塔塔还要开头，脸上出现了不忿，她觉得，她的计划明明是一个极好的方案。
楚陶然对她摆了摆手，只说了两个字：“快去。”
周塔塔咬了咬嘴唇，不甘地出去了。
————
储筱望觉得自己跟着江依依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疯过。
江依依五六个月都不会想起来登录一下自己的微博账号，这半年来的第一次登录，就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她改了密码把往矣的微博抢过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晚了，热搜已经上了好半天，删博也毫无意义，她一登录上去，狂涌而来的私信谩骂几乎让她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微博，消息一直在跳，多个大粉宣布脱粉，超话也一片狼藉，与新书相关的任何宣传和预告在一个早上就被打回初始状态，甚至是几乎变成了禁书。
所有的媒体平台都在给她打电话，连柏岛的自己期刊主编，都在工作群里对着“往矣”这个笔名狂轰滥炸，《红禁》电视剧版的负责人也一直打不停电话，催着赶紧删博道歉。
江依依飞回S市后，落地见到储筱望的第一句话：“你敢删掉我的微博，我就敢做任何事。”
“祖宗！你可真是我祖宗！”储筱望从没对江依依如此生气过，“你知道连柏岛都在被人抵制吗？！”
“抱歉了。”她快步往机场外走着。
“你要做什么，至少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吧，这么一声不响不管不顾地讲这些话，你不是讨骂吗？上次KAUN的事情才过去多久，你就这么喜欢胡闹吗？！”王雅筠的眼睛都快直接在脸上起飞了，随着她躁怒的嘶吼一上一下的。
江依依无动于衷，一边等提前约好的出租车过来，一边打开了手机看看帮楚陶然分散了多少。
热搜置顶换了，出现了一条新的。
“你敢有多护国”，江依依点进去之前，还以为是骂她和楚陶然的，结果点开，看到了一条视频。
视频里正是楚陶然的那张照片的出处，他快步走到了墙上，毫不犹豫地伸手揭下了那张海报，在手里一下一下地撕碎了，原本坐在周围嬉笑的外国人纷纷变了脸，抽动着脸露出愤怒和戏弄的表情，几人走进了，对楚陶然挥起了拳头。
江依依知道，他的身手一向好，三两下应付了，但再厉害也会寡不敌众，视频的最后，是同样几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冲过来搭救被面目狰狞的几个外国人包围在中心的楚陶然。
江依依似乎看见了他跌倒在地的影子。
心口一抽一抽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