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望，来帮我查个稿件来源。”
“有抄袭吗？”
“最近有人说我《浓妆淡抹》抄袭了是吧，你先来看一份稿子。”
她挂了电话，稿件上的格式排版都与多年前的别无二致，当真是一别数年。
乔惜在办公桌上噼里啪啦地收拾东西，心里越委屈就动作越大，动作越大，心里便更委屈了。其他人原本是虎口脱险的侥幸，这时见到了乔惜的情况，纷纷一点都不敢懈怠，低着头，老实巴交地赶紧开始处理自己的工作。
无人敢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其实乔惜能留到今天已经是让人大跌眼镜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双眼睛在玩味盯着乔惜还能坚持多久。
实际她来不来上班都无所谓，不仅不放心让她帮忙审稿子，且都知道她在行政方面的本职工作也同样错漏百出。有江依依在时盯着还好，最近几个月江依依又不来公司，行政那里因为乔惜而出过几次纰漏后，也都不怎么给乔惜分派工作任务了。
乔惜照例打卡领工资，但也就是在岗位上清闲坐着，只要不打扰别人，能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唯一较多的工作量是偶尔帮部门同事去楼下取外卖或快递。
这场意料之中的辞退，终究是让江责编亲自动手了，她一认真，就干脆利落。
“乔惜。”储筱望从楼上回来，手里是一杯焦糖玛奇朵，放在了她桌面上，“毕业季又到了，很多公司都开始招聘，要是需要，我可以给你做推荐，没关系的，如果真的很喜欢柏岛，毕业后再来也没事。”
乔惜没说话，拿起焦糖玛奇朵塞回储筱望手里，抱起纸箱，走出了13楼。
储筱望摇摇头，看一眼手中咖啡杯，转身丢进了垃圾桶，难怪江依依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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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玦敲了两下门，推门进来。
“这是博物馆那边传来的资料，我都整理在这边了。”
“嗯，谢谢。”
“哦还有，江狐狸的书我也顺道带去图书馆还清了，但她要的那本已经全部借出，我晚一点试一下文献互助。”
“什么书？”
“一本……什么性的法文书？”
“《第二性》？波伏娃。”楚陶然道。
“对！”沈清玦两手一拍，“没错，就这个。”
“没事，我那边有本原着，回头我告诉她一声。”
那沈清玦求之不得，说道：“行，那我就不跑其他图书馆了。”
楚陶然浏览一遍新资料，道：“以后给我的文件，段落固定值24，正文小四。”
沈清玦眉毛一抽，嘴上也只好赶紧道：“行行行，下次我一定统一。”
“还有，除非我特意说明，通常都单面打印。”
“好的好的。”
他抬头一瞥：“你很不耐烦？”
“没有没有……”楚陶然正一言不发好好把他盯着，沈清玦被看得心理压力渐次上涨，只得又改口，“我觉得这其实也无关紧要。”
楚陶然一时无话，过了片刻才收回目光，说了两个字：“确实。”
“那行，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有事再叫我。”
他拍拍两手，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有了那份来路不明的稿件，江依依到底是没在柏岛等到下班时间，提前溜来了楚陶然的工作室。
一楼的年轻前台在发喜糖，也给了江依依一包，她一边祝福一边接过，这前台小姑娘看得极其眼熟。
进楚陶然办公室前，就先拐去叫了沈清玦。
“哎，帮姐一个忙。”
沈清玦立刻满脸堆笑：“姐，您说。”
江依依抬脚一踢，很是嫌恶他这小人样子，说道：“帮我买个东西行不？一楼发喜糖的小姑娘你认识吗，帮我送她个新婚礼物，回来跟我或者楚三报销。”
“嗯？小铃你认识？”
“以前有打过交道，她人不错，还分了我喜糖呢，我给个祝福也是应该的。”
“呦，往矣大大不愧是往矣大大。”沈清玦这就起身收拾起随身出行的东西，“随便什么都行是吧，有点价格的对吧？”
江依依略微思考了一下，道：“买个新款平板或新款手机，直接帮我送了也行，是我不肯收的话就说是楚陶然送的，也不用非说是结婚礼物，是我聊表祝福心意就行。”
“好，保证完成任务。”他挎着一个运动单肩包，准备立刻就去把这事办了。
江依依赶紧把他叫住，吃惊道：“你这就去了？”
“不然呢？”沈清玦回头时稍有不耐，“小铃两小时后就下班了。”
“你能不能别老愣头青似的做事？要是我收了喜糖的当天就派人去还了个高出几倍的礼物，要你你怎么想？你会不怀疑这对方的意思？”她眉头一皱，“你不是要光想着点对点地把每个任务都完成，而是得在这个职位上周全一点，凡事观察到位，也思考到位，不然你爸手边有的是大好的职位，非得把你送来当助理干什么？不就是要你做人做事能沉稳一点吗？”
“他哪是这个，就是想让我做做小事，磨磨性子。”
江依依上去就拍了他脑袋一下：“是罚你学会替别人着想！这么快就忘了花酒之前了对吗？！”
说到这个沈清玦是一声也不敢乱哼，绕着临时办公室走了一圈，忽然垂头耷脑了，摘下背包丢进办公椅，重重往里一坐。
江依依本来是打算交代一声礼物的事就走的，但现在这小子偏偏在自己眼前萎靡不振，她又不放心真的走。
就正好在他办公室闲逛起来。
楚陶然自然不会短缺他什么，这间远比当初周塔塔的还要宽敞，落地窗前甚至是摆了一架跑步机，旁边又足有两层篮球陈列架，一共六个球，最上面三个有签名。其他就是一些办公器具，打印机是功能齐全的专业机器，办公桌是实木的，再前面还有配套的真皮沙发和茶几。江依依过去看了看，角落里摆着一个小冰箱。
这些东西所营造出的舒适度，江依依觉得汤小柏办公室都显得等级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