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尚存的一丝清醒也知道，再不承认，她的两个儿子就这么血尽而亡了。
李怀瑾这个煞神，他真的敢的。
“魁伯，拿纸来，让她签字画押！”
“哎，卑职遵命！”
李怀瑾一句话，沐魁颠颠地跑了，很快就拿着纸回来了。
钱氏看着铺在眼前的白纸，她脸色发青嘴唇发抖地看向李怀瑾：“殿下，笔……”
李怀瑾目光酷冷却是没做声。
钱氏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满地流淌的鲜血，她很想晕厥过去，但为了她的两个儿子却不能。
很快钱氏一封用血写成的口供，让西院的人尽数签了名字。
晕倒的也被叫了起来。
口供交给了沐魁。
昨晚这些，李怀瑾再次看向了沐云清：“想怎么处理这些人？”
尽管沐云清不愿意承认，但她刚才的的确确是被李怀瑾的手段给震住了。
此刻听到他这么说，才皱着眉头看向了他，清声开口：“燕王殿下，此乃王府家事，就不劳殿下烦心了！”
她本有自己的打算的，被李怀瑾这么一来给搅合了，虽说是为了帮她，但心里终归是不爽的。
李怀瑾凝眉，盯着沐云清的眼睛。
见她亮眸里一副认真倔强又有些嫌弃的样子，最终点了点头：“若有需要，让魁伯去燕王府找本王！”
说完之后朝着赵氏行了礼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李怀瑾往秦殇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殇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似乎燕王殿下对他很有意见。
“秦大夫，快滚过来给我儿看伤！”
李怀瑾一走，钱氏声嘶力竭地大叫。
比起李怀瑾来，钱氏此刻更恨秦殇。
做为府医，只要这西院的人还在王府一天，就是他的职责。
秦殇并没有计较钱氏的恶言。
只是给那两人包扎的时候，他眼角一直在抽抽：燕王殿下下手可够狠的。
……
这好好的祭堂现在血乎撩啦，骚臭冲天。
沐云清当即让赵氏抱着沐青山的牌位离开了。
回到芙蓉院，沐云清就给赵氏把脉，发现她体内的郁结之气竟是消散了。
之前她即便费尽心思也没能彻底打通，没想到在祭堂撒了一场泼居然有这奇效。
确定赵氏没事之后，沐云清才放心。
她正思量了该如何开口接下来的话。
赵氏就先一步开口了：“清儿，对于西院，你怎么想的？”
“祖母，我想把西院的人彻底分出去！”
沐云清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后，等着赵氏的反应。
“分家？”
赵氏一双浊眼里很是复杂。
“对，分家！若是继续留他们在府里，您也了解那些人的德性，肯定是不会安生的。
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孙女怕哪一天忍不住要弄死他们，这样的话，孙女就违背了对祖母的承诺！
那样真的会让祖父在天之灵不得安生。
若是将他们分出去，以后就是两个府，咱们就关上门过日子，他们就是想找茬也进不了门！
孙女儿想好了，即便是他们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分家的时候，庄子铺子该给的孙女不会吝啬，足够他们一家人生活
您觉得呢？”
以沐云清的想法，肯定是一脚将人给踢开，爱死哪死哪去。
但她得顾忌着赵氏。
最终这事儿怎么能做到哪一步，关键也在赵氏这里。
赶尽杀绝，在赵氏观念里肯定是过不去的！
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她认为赵氏能相对接受的法子。
赵氏回想起这些年来西院做过的孽，还有刚才在待客厅那帮子人要毁了她孙女的架势，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好！那就分家！”
沐云清有些惊讶赵氏答应的如此痛快：“祖母同意了？”
她本想着赵氏会顾忌着沐王府的名声，不那么好劝呢……
“即便是百日祭之前，你要是说出这样的话，祖母也要骂你一顿的。
可是他们在祭堂上闹事让我彻底看清了他们的面目，你我活着就是碍了他们的眼，既如此我还顾什么脸面，想来你祖父在天之灵也能够体谅的！”
其实沐青山生前就曾不止一次地想要把西院给扔出去。
只是那个时候是她傻……
说完之后，赵氏又担心起来：“只是若是他们不肯呢？你也知道西院那些人没有一个能撑起来了，这些年都是吃嚼王府，他们能乐意出去吗？
而且那边几个小辈儿亲事都没有着落，若是搬出王府，那身价可就一下子下去了……”
赵氏担心的是以西院那死皮赖脸的性子，肯定不会很容易地就分的了得。
“他们要是不愿意，孙女就去找燕王殿下，让他在每个人的身上多戳几个窟窿，直到戳到她们同意为止！”
沐云清似乎找到了依仗的嚣张样子，让赵氏有些哭笑不得。
“你以为燕王殿下是召之即来的人呀！”
沐云清当然不是真的要找李怀瑾帮忙，她自有办法让钱氏松口，其他的让钱氏去做就成。
她只是不想让赵氏知道有些糟心的事儿而已。
提到李怀瑾，赵氏重重叹息了一声：“燕王那孩子，哎，就是太重轻易，他把你祖父的死和你哥哥的事儿都归罪于他自己，其实不怪他！”
“战场上出现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的，不能因为你哥哥是沐王府的人就格外矫情。”
“还有你祖父去北境时，燕王伤重的起不了塌，跟他更是没关系。”
“清儿，你当初在你祖父的葬礼上对他说那样的话，实在是过分了些！以前祖母以为你转不过弯来，没说你，以后可不许那样了！”
赵氏说着就沉下了脸。
沐云清一副受教的样子：“孙女儿知道了！”
“他这个孩子，虽说也是皇后所出，但从小就跟着你祖父摔打，养尊处优的日子没过过几天，甚至都没有一般的世家子弟过的舒坦……”
难得赵氏居然跟沐云清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李怀瑾的事儿。
也可能是想着沐云清的态度有缓和才敢出口说。
也可能是觉得她心结还在，特意说这些来劝导她的。
沐云清倒是没想到身为嫡亲皇子的李怀瑾会是如此经历，倒是心头唏嘘了一阵。
一母同胞，李玄成和他，经历真是大相径庭……
赵氏到底是上了岁数，折腾了一番早就累了，服侍她躺下歇息后，沐云清又对忠妈妈叮嘱了一番才离开。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分家了。
沐云清也不想拖下去，就想着回到海棠院弄个章程出来，明日就去找钱氏过来。
争取三天之内把这事儿给搞定了。
她还有很多其他的事儿在后面排队呢。
沐浴过后换好衣裳，才摊开了纸张，一个字还没写，就听到了夏妈妈的声音：“小姐，镇远侯府的顾小侯爷来了，在花厅等着您呢，看样子好像有急事！”
沐云清这才想起，今日来祭拜沐王爷的并没有顾斐。
只是当时事情太多，没想起来。
她想着依照他和自家哥哥沐云风的情分，应该不会啊。
难道是遇到什么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