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两害相权取其轻
顾长泽压下心底那点不舒服，今天来都来了，他还在外面等了这么久，怎么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有什么事情？齐睿，你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你不会自己不知道吧？到处打压我们顾氏的生意，哪怕自己不赚钱也要让我亏欠，你到底想干什么？做生意哪有你这么做的！”
齐睿一扯嘴角，看上去竟然有些失望，“你大老远跑过来等了半天，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我要怎么做生意是我的事，我拿我的钱，做我想做的事，你算老几？管得到我头上？”
“你！”顾长泽气得不轻，感觉自己血压又要不好，赶紧控制情绪，握紧了桌子边缘，“你到底有什么不满，非要这么针对我们顾氏？要真说起来，也是你逃婚在先，让明艳和顾氏都丢了大脸，现在你打击报复了这么久，再怎么样也该半斤八两扯平了吧！”
“扯平？”齐睿赫然起身。
吓得顾长泽仓皇退了一步。
齐睿的身子一下子越过桌子倾压过来，分明还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顾长泽却感觉动弹不得。
齐睿的视线攫着他，深沉，可怕，还有隐隐的红血丝溢出腾腾的杀气，“晴晴的一条命！也是你随随便便两句话就可以扯平的！你居然敢跟我提扯平！”
“不、不是，晴晴也是我的女儿啊……”顾长泽苍白辩解着。
“你闭嘴！”齐睿沉声呵斥，“你没有资格当晴晴的爸爸！你跟顾明嫣一样让人厌恶，你们都是害死晴晴的凶手！”
“你！你！”顾长泽这一刻是真的不敢再小看齐睿了。
他已经真切地感受到齐睿和以前不一样了，“晴晴的死我也很难过！可是不是我害的啊，你要打击报复也不该找我！”
“你的意思是让我找顾明嫣？”齐睿的声音忽然气势一收，听上去好像变得很有了几分可以商讨的意思。
顾长泽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想了想还是找补，“我相信明嫣她也不是故意的……”
“就算是找顾明嫣，你们顾氏我也不能放过啊。”齐睿忽然幽幽开口，坐了回去。
顾长泽一怔，“为什么！”
他已经做好准备把顾明嫣推出去当替死鬼了。
当务之急，两害相权取其轻。
和顾明嫣相比，他必须先保住顾氏。
顾明嫣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大不了把她往国外一丢，就当没生过她。
但是顾氏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没了顾氏他活不下去！
齐睿脚下一点，原本侧对着顾长泽的椅子旋了小半圈，停在和顾长泽正面对视的角度。
他说，“顾明嫣是顾氏集团的千金，只要顾氏不倒，她永远有所倚仗，不知人间疾苦，这又叫我怎么能彻底地报复她呢？你该不会想着，让我随便教训一下顾明嫣，你再把她往国外一送，这事就算完了吧？”
顾长泽咽了口唾沫。
他刚才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并且他也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他已经很给面子让顾明嫣从这座城市消失了，难道还不够吗？
但是话从齐睿嘴里说出来，显然，他认为不够。
远远不够！
“疯子！”顾长泽猛地抄起桌边的烟灰缸。
齐睿突然凑过去，指着脑袋，“砸，你敢把这东西砸我脑袋上，我明天就让你顾董事长坐牢，到时候你的顾氏，只会更快分崩离析，实话告诉你，我非常有兴趣并购顾氏呢。”
顾长泽的烟灰缸就那么举在半空，简直像举了个千斤顶！
他刚才拿起烟灰缸也不过是下意识地一个举动，想吓唬一下齐睿，又怎么可能真的打人。
但齐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打，显得怂。
打了，后果更严重！
顾长泽猛地一砸！
烟灰缸摔在地上，但由于齐睿的办公室地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
所以这烟灰缸砸下去别说没有炸裂的效果，身上在地上滚了几个骨碌，连碎都没碎，就那么“啪嗒”一下盖到了地上，只不过让地摊上留下了厚厚一层烟灰。
“齐睿！你不要欺人太甚，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的！”顾长泽撂下一句可有可无的狠话，转身气冲冲离开了齐氏。
齐睿往椅子上一靠，“恐怕你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
……
“顾小姐！太好了您总算来了，董事长和董事们都在上面等您好久了！”
顾明嫣刚也踏进顾氏大门，就有顾长泽的特助急吼吼迎了上来。
当然，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王特助了。
王特助人间蒸发，新提上来的特助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
顾明嫣对这特助不过是有些眼熟，闻言一哂，“怎么，我什么时候排场这么大了，值得那么多大人物等我一个？”
她在顾氏的职位看着不低，但顾长泽就是让顾明嫣顶个好看的头衔，实际上手下的事情，他都具体分派到了每一个负责人。
直到婚礼后，也即是顾明嫣重生回来，她才一下握紧了手里原本就该属于她的权力，把手下那些负责人给架空了。
但顾长泽并不以为意，一直认为顾明嫣是在随着性子胡闹。
董事会的其他董事对她的看法，不必顾长泽好多少。
这些大人物，平常见到了，也就是随便客套两句，其实心里根本不把顾明嫣当回事。
今天这么大张旗鼓，顾明嫣倒是已经隐隐猜到将会面对怎样的风暴了。
新特助笑笑，也不多说，只快速帮顾明嫣按下专属电梯，“董事长交代了，让顾小姐一会不要多说，一切董事长自然有安排。”
顾明嫣对着镜面理了理发丝，她今天漆黑地波浪大卷发在耳上别了一枚水钻发卡。
黑发和水钻，极致的色彩对比，一有灯光，就璀璨得耀眼。
一如顾明嫣这个人。
想低调，也是绝对低调不起来的。
只要有光，就绝对不能忽视她的存在。
电梯“叮”一声抵达。
新特助快步跑到前面，大喊了一声，“顾小姐来了！”
双手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顾明嫣踩着光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