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爸爸的理所应当
顾长泽嘴唇一抖，突然发现电梯门在关了。
连忙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忙道，“怎么没问题呢？爸爸现在虽然不再挂着董事长的头衔了，但是爸爸还是你爸爸啊，这公司你又没有管理过，没人比爸爸更了解顾氏的一切了，交给爸爸来管，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有这个理所应当吗？”顾明嫣沉吟，“我们的协议上好像并没有写这条啊。”
顾长泽瞬间沉下了气。
他们的协议上当然不会写这一条，可是他一直以来就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从顾明嫣现在的态度上，可以看出，顾明嫣并没有这个打算了。
恰好此时电梯“叮”一声提示已经到达。
电梯门打开，之前顾长泽那个能干的女特助，这会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迎接，对着顾明嫣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顾小姐好，这里是您让我准备的文件，这是财务部的报表，这是市场部的策划案，这是……”
两人行走间，特助一边解说，一边不断地从手里递过文件夹去。
一份份文件整理得井井有条，显然是早有准备。
而顾明嫣就是边听特助说，边接过一份份文件，转手就递到了沈墨修手上。
顾长泽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瞬间就是脸色一沉，目光阴鸷地盯住了沈墨修的后背。
“一个小时候，您有一个外出行程，届时我会提前十分钟来找您。”女特助刚刚好，在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结束了工作汇报。
这精准度，简直像排练了无数次一样，才将时间掌握得这么恰到好处。
替顾明嫣打开门，女特助一个鞠躬，“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工作了。”
顾明嫣对女特助的表现颔首表示满意，“好的，辛苦你了。”
女特助等顾明嫣他们都进入办公室，才替他们关上门，离开。
沈墨修将文件放到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
这里还维持着顾长泽在时的模样，装修风格古朴又敦厚，显出一股成熟又沉稳的力量。
只不过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清理。
比如，桌上原本有一块写着“董事长：顾长泽”的名牌，现在已经不见踪影了。
再比如，顾长泽的一些私人照片，还有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一幅书法，原本挂在墙上最正中的位置，十分显眼。
现在这些东西也是一样没有了。
虽然只是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整理，但是身为在这个位置兢兢业业工作了几十年的顾长泽来说，几乎是踏进门的第一眼，他就感到了不适！
空了！
让他非常不适的空旷，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握了握拳，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失态。
然而一抬眼，就看到原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位置，现在正坐着顾明嫣。
顾明嫣正看着沈墨修递给她的文件。
她不是全篇浏览，而是沈墨修翻到哪页她就看哪页。
简单扫了几眼后，顾明嫣就直接翻到最后，签名了。
顾长泽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真是血压飙升。
这可是顾氏集团！
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随随便便扫两眼就签字了，还都是被旁边的小白脸牵着鼻子走，这出了事，后果谁来承担？
“咳咳！”顾长泽轻咳出声。
顾明嫣抬起头，讶异，“爸你还在呢啊？”
顾长泽一口气憋在胸口，硬生生扛着，“明嫣啊，公司文件不是你这么处理的，你要知道你现在这个位置的重量，说实在的，你还年轻，还是要多学，你要是实在想自己管理顾氏，爸爸也没有意见。”
顾长泽一边说，一边走到顾明嫣身旁，手肘用力一撞，就挤开了沈墨修的位置，自己挤了进去。
他笑眯眯地看着顾明嫣，和蔼道，“爸爸可以在旁边教你嘛，你看你刚刚签的这个……”
他抽走那份文件，翻到数据那页，“这个地方是非常容易搞小动作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出错，你看你看！这里数据就不对！”
顾长泽突然指着个数据，因为抓到了疏漏而马上变得兴奋起来，迫不及待指给顾明嫣看，“算错了啊！这种报告你怎么能签字呢？”
“哪里错了？”沈墨修询问。
顾长泽当然完全没理他，只对顾明嫣说话。
顾明嫣只好把头凑过去，看顾长泽给她指出来的地方。
顾长泽在旁边老神在在，“你打开计算器自己算一算就知道数据不对了，女儿啊，坐在这个位置上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能什么人让你千字你都签，那成什么了？傀儡吗？你啊——”
顾明嫣突然打断他，说，“数据没错，爸。”
顾长泽，“……啊，说什么呢？这数据肯定错了，你不信自己算一算！”
“爸，你漏了这边的一条数据了吧？”顾明嫣指着角落的一项数据，指尖在纸张上一划，又回到顾长泽刚才指正的地方，点了点那边的数据，“要这两项相加，再除以这边的基数，才是正确的结果。”
顾明嫣说到要“相加”的时候，顾长泽心里其实已经有点慌了，因为他刚才确实没看到顾明嫣后来指出的数据。
偏偏他这女儿完全体会不了老父亲的心情，不早不晚，偏偏这会拿出了手机计算器，啪啪啪一通数据按下去，最后一个“＝”一按。
结果瞬间跳出。
和原本文件上的最后结果，一模一样，连个小数点都没错。
顾长泽盯着那计算器，几乎要盯出一个洞来，却还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爸爸是一时间太着急了，没仔细看，这要是在工作的时候，我肯定不会看漏的——”
顾明嫣抽走顾长泽手上的那份文件，合上，转而放到办公桌左上角，和其他已经处理完的文件放在一起，“我也不会看漏。”
顾长泽如坠冰窖！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浑浑噩噩地上了电梯。
直到电梯“叮”地一声，骤然把他的神经惊醒！
镜面上的顾长泽眼神一变，咬牙狠厉道，“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