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凌雅若借口不舒服回到房间，外衣都来不及脱就躺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蒙住。
傅司寒推门走进来，将她从被子里温柔地拉起来，帮她将外衣脱掉，才将她重新塞回被子里去。
凌雅若瓮声瓮气地声音从里面爬出来：“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高兴吗？”
“以前问过，你没有回答。”傅司寒温声道，“既然你不好说，那我就不问了。”
“贺天宇……”
“都过去了。”
傅司寒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他已经不在了，如果你觉得方雨珊碍眼，我会帮你解决。”
“……不用。”
凌雅若从被窝里坐起来，抱住傅司寒的脖颈，在他耳畔低声道：“谢谢。”
傅司寒笑一笑，抱着她轻拍后背。
方雨珊从床上醒来，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可墙壁上留下的字迹，却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捂住脑袋尖声大叫，随后奔跑出去查监控，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接连两三天，她都做了噩梦，梦到贺天宇临死前的惨状，梦到他来接她，她甚至分辨不出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几日的折磨让她精神萎靡，受不住惊吓，不得已跑去求神拜佛，求来一道护身符，每天抱着睡觉，却依旧没什么效果。
这样的效果持续到她参加活动。
伟达新品上市，她需要作为宣传女郎出现，可在后台看到几天时间就瘦成皮包骨，眼窝深陷，脸上伤痕都明显许多的方雨珊，陆伟平露出嫌弃的表情。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我身体不舒服。”
方雨珊勉强一笑：“没关系的，我会好好表现。”
陆伟平道：“实在不舒服就换人，别给我添麻烦。”
方雨珊忙道：“不，我可以的，我会打起精神，只要化点妆掩饰一下就好了。”
陆伟平就没有再说什么，他毕竟是隐藏老板，许多环节也不是很清楚，因此不好随便换人。
方雨珊收拾好自己，安心上台，就在她微笑着展示商品时，台下一道隐匿于人群的身影突兀地跃入她的眼帘。
他躲在黑暗的伞下，大半张侧脸都被遮住，只露出一双诡异的眼睛，充满恨意地看着她。
一阵冷意从头到脚的升起，方雨珊目光中逐渐浮现出惶恐的神情。
就在主持人冰凉的手碰到她的一瞬间，她浑身一激，毛骨悚然之感攀升，让她忍不住尖声大叫起来。
穿透力十足的声音划破天际，整个会场都因此而静下来。
一片寂静中，一阵水流声响起，格外清晰。
众人顺势看过去，就发现……是方雨珊尿了。
她顾不上这些，胸口惊惧起伏，指着人群里的一处道：“他，是他！他会来找我了！快赶走他！”
方雨珊跌坐在舞台上，红着眼睛叫：“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不要找我，不是我！”
口袋内的护身符掉出来，她趴着捡起来，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工作人员懵一瞬后，立即将人给抬下去。
眼看着这活动是办不下去了，陆伟平脸色格外难看。
他看着方雨珊疯疯癫癫的样子，气得甩袖离开。
林方知若有所思地看向刚才顾凌宇所在的方向，片刻，垂下眼睛，冷静道：“去联系神经科的医生，给方小姐看一看。”
任谁都会觉得是方雨珊发病，谁都不会相信她是真的撞邪。
顾凌宇收起伞，坐上附近的一辆车：“是不是差不多了？”
“嗯，暂时不要出现。”凌雅若淡淡道，“过犹不及，这样就刚刚好，次数多了，会被发现。”
顾凌宇好奇道：“你怎么这么了解贺天宇？我仔细研究过你给我的资料，如果不是朝夕相处很久，不会知道这些东西的。”
“朝夕相处？”凌雅若冷冷地勾起唇角，“那种人渣？别开玩笑了。”
凌雅若唯一的庆幸是，贺天宇从未碰过她，因为他嫌弃她腿不方便。
讥讽一笑，凌雅若道：“和贺天宇朝夕相处的，另有其人。”
“你说方雨珊？”
顾凌宇没有多问，只当是凌雅若用某种手段知道的。
两人开车离开，方雨珊中邪的一段视频传出，她的言语虽然没有直接点出一些事情，可有心人还是翻出从前贺天宇的案子，觉得她是心虚。
陆伟平以她“精神失常”为理由，拒绝一切采访，并否定一切猜测。
好在她疯疯癫癫的样子实在吓人，说她是病，也有人相信。
周莱雪翻看着新闻，几乎可以确定是凌雅若所为。
用这样的手段把人给逼到精神失常……
周莱雪摸一摸脖子，想到自己可能也有这样狼狈的一天，就一阵胆寒。
她可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尿裤子。
意识到方雨珊不可能是凌雅若的对手，她立刻找上凌雅若，将方雨珊接下来的计划是全部告诉凌雅若，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
凌雅若只是掀起眼皮，冷冷道：“她都已经疯了，就算有什么计划，也施展不来，你这个时候拿着这些东西来找我，有什么用？”
周莱雪一愣，急道：“方雨珊是疯子，说不定她真的就做呢……”
“她没有这个机会。”凌雅若淡淡一句话，将周莱雪所有话都堵回去，“你回去吧，只要安分一些，我暂时不会理会你。”
“姐姐……”
“滚回去。”
凌雅若敲一敲桌子，办公室门立刻被拉开，助理走进来清人：“周小姐，请离开吧，不要逼我用不光彩的手段。”
周莱雪咬咬嘴唇，不甘心地看一眼凌雅若，一步步离开办公室。
走出公司大楼，她仰头看着某扇窗子，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如果她能劝方雨珊实施计划，凌雅若因提前知晓而躲过去，那她是不是就能原谅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这样想着，她在街上拦下一辆车，向医院赶过去。
半个小时后，凌雅若办公室。
助理推门走进来：“主编，周莱雪前往医院方向了，应该是去看方雨珊的。”
凌雅若用笔轻轻敲着桌面，勾起唇角：“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那就好好分析一下方雨珊的计划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利用的地方。”
“好。”
助理笑一笑，掩上门走出办公室，留给凌雅若安静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