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82许诺
玉染衣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你脑子是摆设吗？只会吼来吼去？”
老一：……
玉染衣道：“听听对你没坏处。”
孟不思道：“方才我们从人群边缘路过，我无意接到那个绣球的时候，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人的神色格外不同，就是这位公子，我看其他人，有没抢到绣球的遗憾、愤怒，也有看热闹的好奇、关注，只有这位公子，他当时的神色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悲愤欲绝。别人是错失了绣球，他看起来像是痛失了爱人。”
“有那么一阵，他都死死的盯着那个绣球，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要从我手中将这个东西抢过去。”孟不思道，“加上刚才进来的时候，红儿姑娘看这位公子的神情，也并不一般，仿佛是认识已久的，我才推测，他们早已认识，而且多半互相暗生情愫了。”
那老一听完，还觉得这怎么可能？不由又怀疑的看向自家妹妹：“他说的是真的？”
红儿见事情被人说破，略带几分羞涩的点了点头：“是真的。”
老一仿佛听了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你喜欢这个倒霉鬼？什么时候的事？”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红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说：“大约一年前，我无意中见到了一本诗册，里面有他写的诗，先是慕其诗才，后来又欣赏他的品格，后来就……”
老一不可置信道：“诗才？品格？他哪有这些东西？”
书生在一旁十分惭愧的样子。
一直以来，他确实不被人认可。也只有红儿，一直在夸奖他，支持他，若不是红儿，他恐怕早就放弃回老家随便找门小生意做去了，何必还苦苦赖在这里惹人嘲笑。
红儿道：“我屡次想和大哥说出这件事，但是大哥谈起他，总是一副嫌弃的口吻，我也不敢提了，怕大哥反对这门亲事——”
老一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他确实很反对。
红儿道：“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爹娘为了我的婚事日夜担心，难以入眠，我便和他商量，定下这计策，我说服爹娘和大哥抛绣球招亲，到时候他站在人群外围，我对着他的方向抛，他生得高瘦，跳起来一定能抢到绣球，到时、到时爹娘和大哥就算想不同意，也不能耍赖了。”
那书生也摇了摇头：“都是我没用，没能接到小姐的绣球。”
“别这么说，是我抛的时候没算好距离。”
他们两一人一句，说的老一脸色铁青，他才知道原来他辛苦张罗这绣球招亲的背后，竟然是他妹妹的小伎俩。
他看了一眼一直很淡定的夫妻二人，服气了，“这次是我要谢谢两位。”
如果不是他们，绣球今日落在别人手中，若他要妹妹出嫁，按照妹妹这外表柔弱，内力刚强的烈性，恐怕会去寻死也说不定，想到这里，他也是后怕出了一身冷汗。看来今日还是要多谢这两位路人。
孟不思道：“举手之劳。”
红儿也道：“今日的事情都是我们不对，累及两位，给两位赔礼了。”
那书生也跟着拱了拱手。
老一看见他就来气，哼了一声道，“你给我滚出去。”
“大哥——”
本来见了他，书生往往就是落荒而逃的，但是今日在心上人面前，他还是鼓足了勇气想要争取一番，“大哥——”
“你叫谁大哥？”老一怒了。
书生道：“李大哥，我和小姐是真心相爱，希望大哥给我们一次机会，往后我必定对小姐尽心爱护，不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你不配！”
“我——”
这时，那红儿姑娘扑通一声跪在了老一面前，“大哥，求你成全我们。”
书生也紧跟着跪下去了：“李大哥，求你成全我和小姐吧！”
老一见他们分明是一体同心，竟瞒着自己不知多久了，气得血压直往上飙，脸都涨红了，“你们、你们——”
眼看他都气得不行了，孟不思道：“我有一个建议，不知这位兄弟愿意听否？”
这会儿老一看他们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了，忙道：“请说。”
“他们二人爱笃情坚，你一味反对只怕会适得其反，不如来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
“以一年为期，若是一年内他能考上科举，那你就同意他们的婚事，到时他身份不同，娶你家姑娘也不算高攀，若是他考不上，那他就自愿退出，毕竟四次科举不中，又拿什么保证姑娘的未来呢？”
“好。”老一一口就应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这人肯定考不上，试想一个三次科举不中的人，除非走狗屎运，否则再来几次也是多余。
“你们觉得如何？”
红儿咬了咬唇，道：“我同意。”
比起家人反对，闹到与家人决裂的地步，能有争取的机会，她稍加权衡就同意了。这下就剩下倒霉鬼书生了，比起这家姐弟，他才是最纠结的那一个，因为他心里也觉得自己根本就考不上。
这些年来，他遭遇了这么多霉运，都已经认命了，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倒霉人，好运是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的，这样一想，不免有了几分退缩。
红儿注视着他，期待着他能拿出干劲来。
老一冷笑一声，就知道这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家伙。
孟不思道，“你想好了，若是退出，以后这位姑娘的终生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可是我——”
“你觉得自己很倒霉，注定考不上？”
书生震惊的看了他一眼，奇怪于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孟不思道：“唯有相信人定胜天的人，才能考上，相信命运，就一辈子屈服于命运。”
书生握了握拳道：“我答应！”
老一道：“就给你一年时间，到时候你就等着丢脸吧。”
书生冲兄妹二人抱了抱拳：“红儿，你等我，我一定不负所托，考上功名来娶你！”
红儿姑娘眼泛泪花，道：“好，我等你。”
书生说完之后，又对两人道了谢，“多谢两位，今日若不是两位点醒我，我险些做了要后悔一辈子的事，多谢。”他冲着两人作了揖，快步离开，看来应该是回去用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