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晨有点委屈,在付哥那些人面前,她是他的女人,可离开那些人,她在他眼里大概就像柳元儿一样,可以随时拒绝和放弃。
人前人后,一定要这么判若两人吗?
或者,在背着人的时候,他和柳元儿又会是另一种相处模式?
想到他说用不惯刀叉,想到他委婉的关照柳元儿,沐清晨只觉内心苦涩。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连永年打来电话问她玩的开不开心,还给她发了旅行攻略过来。
他没有问起舒景同,甚至都没仔细问她去游览了哪些地方。可她知道,他是在刻意的绕开会让他们尴尬的话题,不动声色的试探她什么时候回家。
如果她对攻略感兴趣,说明还不会回去,如果不需要攻略,说明回家已经提上日程。
这就是连永年,小心翼翼又执着的对她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比起连永年的小心翼翼,舒景同的若即若离就让她更加难过起来。
是不是不应该来这趟抚宁?那样还可以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中。
朦朦胧胧中睡过去,她又梦到小时候,挨了打蜷缩在家门口的墙角里,胳膊上的伤渗了血,火辣辣的疼,她小心的不让眼泪滴在上面,以免引来更多的痛。
有人在小声的喊她,晨儿。
她猛地抬起头,却看不清喊她的人是谁。用力的抹去眼前的泪,她瞪大了眼睛四处寻找。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梦中的情形清晰无比,那声晨儿似曾相识。
像是爸爸,又更像舒景同。
舒景同,想到这个名字,沐清晨怔怔地有些不知所措。发了一会儿呆,手机响,是舒景同的信息:“半小时后到,楼下等你。”
“好。”
沐清晨飞快的洗漱化妆,然后卡着时间下楼。
走到楼下没看到舒景同的车,想了想往小区出口走,昨天他也是送她到路边不进小区。
十五分钟后,舒景同还是没到。
沐清晨反复又看了一遍手机,没有新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
已经过完立春的正月里,乍暖还寒,路上的行人还有人还在穿羽绒服。沐清晨这次来抚宁只带了一件大衣,因为觉得天气会越来越热,也因为出门上车进门有暖气不会太冷。
她固执的不愿意主动去催舒景同,除了怕影响他开车,也是有一点点在跟他赌气。她倒是想看看,一向守时的他会迟到多久。
冷意一点点的往全身蔓延开,手指变得冰凉,她紧紧的握着手机,一直等。
又过去十五分钟,舒景同还是没到,也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过来。沐清晨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后走。
小区大门口的底商有一家奶茶店,不多时她手上就捧了一杯热乎乎的珍珠奶茶,这才觉得手指又变回自己的。
她是从上大学的时候才开始喝奶茶的,她和伊丹都喜欢加珍珠的奶茶,连永年曾经苦口婆心的告诫她们,奶茶里面没有奶也没有茶,全是添加剂,最好不要喝。
直到有一天伊丹开玩笑的说,Q弹顺滑的珍珠从舌尖上滑过,大概会有一丝丝亲吻的感觉吧。
从此以后,每次喝奶茶,她和伊丹都会相互取笑对方。
而每次她俩指使连永年去买奶茶的时候,他虽然抱怨却也都会替她们加上珍珠。
大学的生活,每次回忆起来,都会觉得美好。
而小学的生活,她总是努力的让自己忘却,唯一记得的温暖,就只有舒景同。
还没从奶茶店出来,舒景同到了。
她让店家打包了另一杯,准备带给舒景同,可靠近了却突然发现,开车的人是席世,副驾坐着舒景同,后排是柳元儿。
柳元儿透过车窗挑衅的向她展颜一笑,她垂下眼睑坐进后排。
迟到,竟然是因为柳元儿。倒是不怕付哥会误会了?
沐清晨冷然抬眸,看到舒景同并没有回头,而是小声的跟席世说着话。
没招呼她,没向她解释迟到的原因,也没有问一问她等了多久,冷不冷。
舒景同已经看到她是从路边的店里出来,这才恍然想起之前几次,只要他说了时间,她就会很守时的提前等在路边,从不让别人等她,也不给人添麻烦。
这次,应该也是提前等在路边的吧。
他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早知道刚才去接柳元儿的时候就该跟她说一声,他哪里知道柳元儿会让他等那么久。
因为歉意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柳元儿笑吟吟地问:“清晨吃早餐了吗?”
“还以为就你自己,只买了一杯奶茶。”
沐清晨没理柳元儿,径直跟舒景同说话,却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她。
心里再难过,她也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流露出对舒景同的不快。
她侧了头问席世:“你喝不喝奶茶?我再去买。”
席世一边开车一边回头冲她眨眨眼睛,笑呵呵的说:“没有多余的手啦!”
开车的人一般都习惯从后视镜里同后排的人说话,席世这一举动让沐清晨有点欣慰,嘴角的笑容真诚了不少。
柳元儿倒也没扭捏,大方的接过奶茶向她道谢,之后四个人就沉默下来。
车子向前驶去,四个人各怀心思。
沐清晨在想为什么柳元儿会在这里,按理说舒景同不会刻意去接她,除非是付哥授意。可付哥,又为什么要让舒景同去接柳元儿呢?
柳元儿却是暗暗开心着,昨天付哥给她打电话,说是今天要她陪着一起上山,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就算知道同行的有舒景同,可想到他身边的沐清晨,她还是不想去。
没想到一早舒景同又打了电话给她,去接她的时候,对她的刻意磨蹭也没有二话,更重要的是竟然没有见到沐清晨同行。
此时见到沐清晨,听到他们的对话,就更能确定,沐清晨和舒景同晚上并不住在一起,那说明,他们的关系还有待进展。
或者说,自己还有机会。
柳元儿心情很好,心里也在揣摩,付哥知不知道他们不住在一起呢?
车行越来越荒凉,用荒凉有点不确切,但确实是越走行人越少,过不多久,驶上高速。
车里没有人说话,沐清晨也不问,却更加留意着外面的路牌。
他们已经出了抚宁市,难不成,舒景同要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