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嗣起床的第一件事是预约了医生，为了时间上不冲突，他约了自己休假的第二天。
他敲定好时间，才起身去浴室洗漱，带着一身水汽喝了杯水才开始做早饭。
林诺一早敲门时，是闭着眼的，周北嗣跟在她身后问:“洗漱了吗？”
林诺只想吃完饭回去睡个回笼觉，只刷了牙就过来了。
她转身堵住周北嗣，气势逼人，但语气稍软:“我可以欠一次刷碗吗？我昨晚睡太晚了。”
周北嗣绕过她，往餐桌的方向走:“好。”
林诺一个激灵耸肩，靠着意志力睁开眼看了看周北嗣，又盯着外面瞧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老天下红雨了吗？”
周北嗣没停下，坐下之后催她:“困就快坐下吃饭。”
林诺又打了个哈欠，晚睡的红眼睛顷刻间蒙上了水雾，她看着今早的早饭以此来缓和身上直往外冒的懒意:“你今天怪怪的。”
周北嗣:“没有。”
林诺又饿又困，不再开口逗周北嗣，她吃完饭游魂一般回了对面补觉。
周北嗣很守信，去厨房刷了碗，接着拿了床前的书去上班。
他中午休息时把书还给了石林之。
石林之收了书，跟着周北嗣一同去了周北嗣时常端茶休息的楼道。
石林之:“这才第三天吧，周哥你看的这么快？”
周北嗣摩挲着杯沿，道:“嗯。”
石林之难得在现实里遇见男性书友，他问:“感觉怎么样？”
周北嗣没立即表态，说喜欢或者不喜欢，他过了很长时间才问:“小丫的母亲得的是什么病？”
石林子笑道:“不知道，吹大文里没说，直播的时候也没说。”
周北嗣又问:“小丫的老家在哪？祁东吗？”
石林之点头:“是，林南林北也是一样的口音，但文末有小丫去山上祭拜的情节，很多人就说是祁东，因为三个地方里，只有祁东有山。”
“文里是个很小的村庄，地图上显现不出来，有人去探过，没找到具体的地方，太偏了。”
周北嗣三连问:“何岩富呢？”
石林之解答:“不知道，可能还活着吧，吹大书中没写到，采访里吹大说从小丫这里看，何岩富死和生都是一样的，没必要纠结。”
周北嗣不问了，开始看着水杯沉默。
石林之:“周哥，你要是还想知道，可以去问吹大啊，她前几天还问我你这周休息的事。”
周北嗣摇头，回道:“她不想说的事一般什么都问不出来。”
石林之点了点头，和周北嗣一起趴在窗台上看向远处。
“吹大很喜欢《母亲》这本书，其他书的版权都卖了出去，只有《母亲》，吹大一直留着。”
周北嗣喝了口茶，有些凉的茶水随着吞咽，滑进咽喉，接着胸前开始冒着丝丝凉意。
周北嗣:“《母亲》适合收藏。”
石林之:“是，拍出来有点血腥暴力了，估计很难过审。”
周北嗣手机响了，他打开界面，看见了林诺发来的消息。
【林诺】:我被他们扣在了彩虹。
【林诺】:周北嗣，你下班之后来接我。
【林诺】:我想回家……
【林诺】:这群妖魔鬼怪我甩不开，难受。
周北嗣回了句“自己想办法”，关了界面。
*
周北嗣下班时，在新化广场看见了林诺……和韩骏景。
林诺在广场上跳舞，因为动作不熟练，总是踩错拍子，她自己笑得好大声来嘲笑自己。
韩骏景坐在圆凳上，和周北嗣打了个照面，挑着眉道:“嘿，兄弟。”
周北嗣闻见了酒味，他问道:“林诺又喝酒了？”
韩骏景点头:“她拿了别人钱，还非要提前走，就和别人连轴玩时故意输了几轮，被灌了点酒，至于我……是故意跟来的。”
周北嗣收回视线，看着身边的韩骏景。
韩骏景摆摆手:“别误会，我只是来打个酱油，事情结束，我就走。”
韩骏景看着远处同手同脚的林诺，和周北嗣闲聊:“见了几次面还没向你介绍我自己，韩骏景。”
周北嗣也报了自己的名讳:“周北嗣。”
韩骏景听了之后很纳闷:“周北嗣？你不是叫周纯纯吗？”
“……”周北嗣问，“林诺告诉你的吗？”
“不是，她和你发消息，我看见了。”韩骏景指了指自己把自己晃倒的林诺，“大过海穿破天的周纯纯，她给你的备注。”
周北嗣:“……”
韩骏景疑惑:“不是你？”
周北嗣掀了掀嘴皮子:“……是我。”
“啧……搞得像是什么情侣昵称，”韩骏景嘟囔完，问，“你们还没在一起？”
周北嗣:“没有。”
韩骏景伸展着长腿，他的脚小幅度随着音乐轻踩，他看着周北嗣，表情带了些玩笑的意味:“兄弟，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别急着拒绝嘛，秘密可是关于林诺的。”
周北嗣:“林诺不能自己说？”
韩骏景否认:“是，她自己现在说出来，你俩估计轻则冷战，重则老死不相往来。”
周北嗣往前走，韩骏景慢悠悠地叫住他:“兄弟，三天就想着甩人的林诺突然从良，你不觉得奇怪吗？”
“或者你觉得自己的魅力真的大到能让她改变？”
“你未免有点高看了自己，低估了林诺？”
周北嗣停住，转身看他:“你说吧，我听。”
韩骏景见目的达到，就站起了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道:“林诺可不傻，也不会委屈自己到这种地步，更别说追你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了。”
周北嗣:“……”
韩骏景扣上衣扣，双手插进兜里:“好意提个醒，她一年多以前和别人玩游戏打了赌……赌注和你有关。”
周北嗣模糊有印象，他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件事。”
韩骏景低着头轻笑一声，摇着头道:“你知道那你可千万不要让林诺轻易赢了游戏。”
周北嗣意识到，他可能理解错了，他看着韩骏景:“多谢。”
韩骏景往回走:“林诺对你确实与他人不同，算我今天多个心眼，上个眼药水为难为难她。”
周北嗣看了看腕表，走进人群里，出声打断林诺的兴致:“林诺。”
林诺转身看他，表情从惊喜到失望，她醉的不轻，几步路走得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