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赞助商商量后，他们同意签售会推到下个星期，我再说一遍以后这种事情能不能及时告诉我，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计划？”姜芸扶着额角，不断给自己按摩脑部穴位。
“我当时就说了，没宣发就有改的机会和可能嘛，你看，金主爸爸都是好说话的人，你有什么可气的？”林诺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果盘，继续安慰对面的姜芸：“再说，这件事都怪周北嗣，兰埔附中的邀请信他忘记去信箱取，要不是我那天福至心灵让他去看了一眼，估计这次得彻底撞车！”
“……呵呵。”姜芸沉默了一秒，被她气笑了。
“真的，都怪他不上心……你少来，一码归一码，樱桃不是说好买来哄我的吗？”
“……林诺。”
“嗯？怎……么了。”笑眯眼的林诺把手机靠近耳侧，含混不清地问。
“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八岁时训我的那句话，感情和工作不能混为一谈？”因为林诺被高中母校邀请与签售会撞日子，姜芸这几天被迫天天跟林诺联系，虽然已经被狗粮撑免疫了，但她还是没憋住，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回应她的是林诺又甜蜜又痛苦的一声哀叹和吐槽。
“反正事情也解决了，我先挂啦，再不去哄，今晚又要关灯睡。”
早春的早晨总有很多诈骗一般的阳光顺着玻璃洒进阳台，在地板上攀爬着。
林诺挂了电话，背着双手跟着周北嗣走到阳台。
阳台的隔窗已经被周北嗣关上了，林诺只好盘腿坐在靠近阳台的沙发一角，撑着下巴看他喂石头吃狗粮。
“丑丑好像也饿了。”等了很久，周北嗣也没给她一个眼神，林诺只好去客厅一角，把某个已经胖成球的丑猫抱在怀里，隔着隔窗跟周北嗣讨饶。
“喵～”
丑丑很配合地叫了一声，林诺眼里露出一抹赞许，她抬指敲了敲隔窗，继续扮可怜。
“别气了别气了，石头都不敢吃饭了。”林诺把丑丑放下，她隔着一层玻璃蹲在周北嗣身侧，一个劲抬指轻敲。
“错了错了，真的错了。”见认错了都没用，林诺一咬牙，把隔窗打开了。
石头见隔窗打开，当即兴奋地扑向了林诺，反应过来的周北嗣立马抱住石头的腰，把它往身后拽。
“关门。”
被吓到腿软的林诺坐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离她咫尺的一人一狗，抖着声吐槽：“还还算是个合格男友。”
“樱桃甜吗？”周北嗣轻揉着石头的头，见石头的情绪一点点被安抚下来后，他踢了林诺一脚。
说踢也不算，最多算是提醒，林诺撑着地站了起来，她后退几步后，周北嗣便关上了隔窗。
“甜是甜，就是你很气人。”林诺回敬了一脚，嘴上也讨回点便宜。
探寻彼此生气的起因已经没了意义，周北嗣自是不会一直把假日的早晨浪费在这样的你哄我哄里。
“兰埔附中我能去了吗？”
“……”心里还有点疙瘩的林诺移开了视线，她鼓着腮帮子看向别处。
邀请信这是过不去了。
“之前的信可以拆，邀请信就不能碰？”周北嗣实在是没办法理解林诺的这一点，他向前迈了一步。
立马跟着后退一步的林诺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他，回嘴：“不能碰！”
“你那是拆信吗？周北嗣你扪心自问，我哪封信你拆了又给塞回信箱的？”像是气急，林诺上半身倾向周北嗣，食指虚指了指他，“憋的什么坏心思以为我不知道？”
“你又知道了？”
因为他一身狗毛而畏畏缩缩的林诺近些时日没怎么见过，周北嗣有意逗她。
坏心思明说有点难以启齿，林诺憋半天也憋不出来，只好放弃，抱臂睨着周北嗣。
“我不管，反正不带你去。”
“我去不去，坏心思都成了。”
周北嗣不再逗她，转身去浴室清理狗毛。
听见周北嗣说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
兰埔附中的百年校庆举办的很隆重，就连教学楼前的广玉兰树上都挂上了欢庆的横幅和彩带。
刚靠近附中大门，还没来得及感慨，林诺就被站在一堆少年少女里的黑皮肤少年看了一眼。
怒火攻心之下，林诺也分不清她气得是谁，只知道她恨不得把周北嗣从政府大楼里拖出来打一顿。
为了附和优秀校友的名号，林诺今天从头精致到脚，与兰埔附中格格不入的她光站在那就很扎眼，所以一众学生频频向她的方向望过来。
黑皮肤少年倒是没再看她，迎向了另一侧的一对男女。
“老何，你要真是他班主任，我指定跟你闹！”林诺扶了扶墨镜，提步往大门处走。
谢绝学弟领路的邀请，在校园里刚走没两步，林诺就突然后悔自己高中为什么那么作。
“林学姐，好巧啊！”
挂上一脸笑的林诺转身看向身后的三人，笑道：“学妹？”
“学姐，广玉兰树下跟你表白的学妹可不多哦。”没被认出来，女孩笑得依然很开心，她指了指走远的黑皮肤少年：“学弟说学姐是一个人过来的，咱们一起吧？”
“……”
林诺自己喜欢撒狗粮，但不代表她喜欢吃狗粮，她刚打算摇头拒绝，对面的学妹直接把她的路堵死了。
“他一会儿去见朋友和老师，礼堂里还要上台，我一个人，学姐可以跟我一起吗？”
“当然可以。”林诺看着面前的女孩把男朋友甩在身后，算是有些满意，她颔首示意：“我记得你，封落。”
“学姐竟然记得我？”
封落快走几步跟上林诺，她笑着打趣了一句：“我刚刚都打算跟学姐再来一次自我介绍了。”
优秀校友很多，顶尖的几个甚至给兰埔附中捐了不少钱，林诺作为出名作家，应该是有能力捐点的，可她真没钱，钱全在台上端着花送人的小黑孩户头上。
“啧。”林诺下意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打算一会儿回去打周北嗣两顿。
“学姐？”
林诺睁开眼看向身侧的姑娘，其实她根本不记得这姑娘，就算提了广玉兰下告白，她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能准确对上名字，还是因为那天偷偷帮周北嗣退金字塔群，她不小心看见的。
“男朋友在台上你还想溜？不怕他生气？”
“他不是我男朋友。”女孩顿了一秒，才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