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
顾倾城很是平静的看向自己父亲，等着他的后话。
顾天贺看了霍枭一眼，迟疑着没有说话。
“我去办公室等你。”
霍枭站了起来，对顾倾城说了一句，就径直离开。
房门关上，偌大的会客室只剩下父女两人。
没有霍枭在，顾天贺心头的压力才总算舒缓了一点。
“我跟你姜姨商量过了。”
说话时，他回避着顾倾城的视线不和她直视。
顾倾城知道他说的商量是指什么事。
无非就是如何安置她母亲。
“商量结果是什么？”她问。
顾天贺有些沉重的开口：“这些年来，我的确是很对不起你妈，我很愧疚，也在尽力弥补。”
“既然她现在已经离开精神病院了，那我就购置一处住宅来安顿她，让她后半生安然无忧。”
顾倾城料到了结果会是这样。
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父亲了，太了解他的枕边人了。
“说到底，你还是不愿接我妈回家？”
顾倾城直视着自己父亲，犀利的视线仿佛能将人的皮肉割开。
“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
顾天贺甚至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
“实在是你夫人太自私，太霸道，容不下我妈。”
当初姜秀敏认识她父亲时，可不是现在这副嘴脸。
那时的她懂得隐忍，甚至说过不要名分的话。
可后来呢？
还不是靠着娘家步步为营，取代她母亲的地位，逼疯并且赶走了她母亲。
顾天贺没有说话。
他深知，自己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的确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都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他却区别对待了这么多年。
也不怪他这女儿变得这么偏激。
“我知道我逼你也没用，所以这事不用谈了。”
顾倾城突然起身，淡扫了顾天贺一眼，“我说过我要给我妈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就一定会做到。”
说罢，她要走。
顾天贺却叫住了她，声音带了几分颤抖，“倾城，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再闹下去，这个家就散了。”
“不能。”顾倾城漠然扯唇，笑得没有温度：“没有我妈的地方，不是家，就算散了，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天贺苦笑了一声，“是我做的孽……”
“成年人嘛。”顾倾城最后说了一句，“总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话落，她转身就走。
看着房门一开一合，顾天贺深深地闭了下眼睛，沉重的叹气。
许久，他才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与此同时，二十八楼。
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却没有睁眼。
隐约上扬的嘴角，在细微的脚步声逼近时，逐渐隐去。
“猜猜我是谁～”
顾倾城从后捂住了霍枭的眼睛，连嗓子都懒得掐一下，用本音说着话。
“顾小姐。”
男人倒是配合，明知来人是谁，也还是猜了一下。
不过，这一声顾小姐，又惹得顾倾城不悦了。
“原来男人也这么善变。”她松了手，转而一跃身直接坐到了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