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听着他的质问，瞳孔狠狠一缩，眼底浮起，一抹，不敢置信，“沧统领，你、你说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沧晋之前看她是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还觉得她挺可怜的。
可是，当得知小鱼是南昭派来的细作那一刻起，沧晋对小鱼就多了几分防备，每天都在暗处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此时，见小鱼还想狡辩，沧晋冷冷嗤了一声，直接揭穿她的真面目，“昨晚你把药丸倒在水缸里的时候，动作娴熟，以前应该也没少干这种事吧，现在还装什么无辜？”
小鱼脸色一下子煞白如纸，两条腿都几乎站立不稳，“你、你怎么会知道？”
沧晋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水缸里下毒药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小鱼看着沧晋冷沉如冰的目光，踉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心下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你、早就怀疑我了，对吗？”
“怀疑你的不止是我，还有王妃他们。”沧晋懒得再跟小鱼多费唇舌，把横在她脖子前的剑往前一递，沉声道，“立刻跟我走！”
小鱼微微低下头，只觉得长剑折射着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小鱼深深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沧统领，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沧晋眉峰拧了拧，问道，“什么问题？”
“如果我不是南昭的奸细，你会不会喜欢我？”小鱼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满眼期待的等着他的回话。
从她去厨房被云苍巡逻的士兵当成细作，沧晋帮她解围的那一刻起，她就暗中喜欢上了沧晋。
小鱼对沧晋心存好感，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对他表明心意。
小鱼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向他表白。
可惜她永远也不可能听到自己希望得到的答案和回应了。
“不会。”
果不其然，沧晋听完她的问题后，毫不迟疑，自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为什么？”小鱼一脸不理解地看着他，“我很喜欢你，你难道对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
“没有。”沧晋再次给出否定的回话。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小鱼用力摇头，自我麻痹，“你肯定是骗我的！你只是不喜欢我的细作身份对吗？”
沧晋对她的问话很无语，“你想多了，不管你是细作也好，是普通的小姑娘也好，我对你都没有感觉，况且你还这么小……”
没等沧晋把话说完，小鱼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他，“我不小！我一点也不小！”
沧晋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才十几岁？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小鱼立刻道，“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十七？你还想骗人？”沧晋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从外表看，小鱼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看起来比绿舟和宋佳人都小，她怎么可能十七岁了？
小鱼用力摇头，看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我没有骗你，我就是十七岁！如果我不是细作，不是南昭人，你会不会喜欢我？”
她固执地追问他，想听到一个永远不可能的答案。
没有人知道小鱼家里很穷，从小营养不良，十来岁了长得还像个几岁的小孩子。
就是那个时候，小鱼为了活下去，偷了赫连翊的钱袋被当场抓住。
赫连翊没有要她的命，而是利用她娇小的外形，直接把她培养成了一个细作。
可惜小鱼的心肠不够狠，做事也不够果决，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细作。
她甚至在云苍军营里，不小心喜欢上了最不应该喜欢的人。
沧晋面对小鱼卑微的眼神，冷冷从唇角吐出两个字，“不会。”
说完他没有再给小鱼讲话的机会，押着她朝楚琰的营帐走去。
进了营帐，小鱼发现营帐里站了好几个人。
除了楚琰夫妻俩，还有楚玧，绿舟，以及两个将士。
宋佳人听到动静，抬眼把视线落在她脸上，“小鱼，你骗了我们。”
小鱼看着宋佳人脸上失望的表情，冷淡地扯了下嘴角，“你们又何尝没有在骗我？”
从沧晋抓住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身份暴露了。
可是，宋佳人他们故意陪她演戏，让她像个傻子一样。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小鱼心底就涌起阵阵愤怒。
宋佳人听着她的控诉，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自己作为奸细，没有隐藏好身份，反倒来怪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小鱼用力咬了咬唇瓣，眼神死死瞪着他们，心底那点愧疚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只有愤怒与痛恨，“要不是你们云苍总是想压榨我们南昭，逼得我们穷困潦倒，家破人亡，我怎么会跑来当细作！说到底，都是你们的错！你们凭什么欺负南昭人？凭什么欺负我们？”
宋佳人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话，嗤笑一声，“我们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们南昭人？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小鱼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想抵赖吗？”
楚琰听着小鱼聒噪的嗓音，对沧晋一摆手，下令道，“把她拖走，关起来！”
这个细作嗓门太大，实在太吵了，吵得他脑壳嗡嗡作响。
“等一下！”宋佳人知道楚琰没有耐心跟这种无关紧要的细作浪费时间，不过她还有话要问小鱼。
楚琰听到她这么说，抬眼看向沧晋，示意他暂时不要走。
沧晋立刻停下脚步，恭敬地询问，“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宋佳人上前几步，走到小鱼面前，“你的主子是谁？你在为谁效命？这几天晚上你悄悄离开营帐，到底是为了见谁？”
小鱼听着她一连串的问题，冷哼道，“就算告诉你又如何，你们奈何不了他！”
小鱼亲眼见识过赫连翊的厉害，知道他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对他完全不敢反抗。
宋佳人看着她，深深望进她的眼底，仿佛想看穿她，“其实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是赫连翊，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