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血几乎被止住了,但之前失血过多,意识越来越模糊,尉迟殷夔感觉有人在叫他,他听出来是颜卿那个不干人事儿的小贱人,但是尉迟殷夔回应不了他的话,尉迟殷夔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啊!”
尉迟殷夔闷哼一声,迷糊之间,没能抵制住生理疼痛反应。原来是狰狞的伤口猛地被人一掐!鲜血喷涌,随之腰间衣服的血色又深了一分。
往人家鲜血喷涌的伤口上掐,也只有颜卿这等小贱人能干的出来!
“贱人!”尉迟殷夔如同诈尸一般,沙哑的嗓音一吼,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吓人,甚至有一种头顶的废墟都晃动了的感觉。尉迟殷夔蹙着眉道:“能不能干点人事儿!”
显然,这就是颜卿要的效果,但颜卿听到“贱人”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一愣。
人族的死神大将军,地狱修罗尉迟殷夔,虽然在战场上是出了名的狂暴、杀人嗜血。但是众人皆知,平时的大将军却是修养极高,从来没有人听过将军骂脏话。
颜卿这半小时内听到两次,也算是遇上人间奇迹。
颜卿咯咯低笑:“别睡啊爷,人家可不想独守空房。”
“你再说话我就把你脑门儿往钢筋上怼。”
“别嘛,人家怕怕!”颜小贱人完全不吃他卖凶那套,颜卿道:“哎,爷,我给你将故事好不好?”
尉迟殷夔怎会不懂他的心思?
怕自己睡过去就醒不过来。
说感性些,从自己被天植党的人抓到地下实验室开始,颜卿就“掏心掏肺”地对自己好,但说这人对自己没有说图是不可能的;说理性些,这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他想讲故事又是想暗示什么?
就算他挖了陷阱等着自己跳进去又如何?
爷怕过?
“说。”
“以前有两个小男孩,出生在同一家医院里,某天晚上,他们被人调换了位置。穷人家的小男孩被调到富人家里,富人家的小男孩却落到穷人家里,双方父母都没有发现,导致两个小男孩拥有不一样的人生。”颜卿讲到这,停顿了。
“讲完了?”尉迟殷夔开口询问。
“很俗的故事,但……”听到尉迟殷夔愈发沙哑的声音,颜卿才接着说:“被调到穷人家的小男孩失去了原本富贵的命格,但他的父母对他的到来都颇为满意。他的父亲是个酒鬼,觉得这孩子以后能挣钱给他买酒,他的母亲是‘温柔乡’里的姑娘,本不该有孩子,但是人沉浮久了,总会有些念想,这个新生的孩子便是她的念想,即便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换了人。”
*
洛城。
洛城是一个新开发的城市,这里鱼龙混杂,所有东西的质量皆是参差不齐,人也有贵贱之分。
洛城第一人民医院。
“哎呦,这是你们家孩子吧?白白嫩嫩的可真可爱。”一个长相清瘦、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女人,她伸头看了看隔壁床的妇女怀里抱着的孩子。
“你可真会夸,这小娃娃都长得像,你可是一夸夸俩。”一个面色柔和,举止间尽显富态的女人,她抱着自己的孩子,笑眯眯地回应隔壁床的女人的称赞。
“咱俩也是有缘,这孩子长得像,说不定就是上辈子的双胞胎!你呀,也别跟我客气啦,这些太多,我也吃不完。你帮我分担分担,吃这些多补补,我就当为我儿子积德啦。”富家夫人说着。
“好,那可真是谢谢您嘞!”清瘦的女人也是第四次被富家夫人送东西,知道实在拒绝不掉,就收下了,毕竟她想给儿子好的母乳,却也是真的没钱买补品。
富家夫人得到清瘦女人的首肯,赶紧命人将丈夫刚送来几大袋补品放到清瘦女人的储物柜里,生怕清瘦女人反悔似的。
“咳,咳咳!”富家夫人突然咳了起来。
“怎么啦这是?”清瘦女人一边询问,一边将怀里的孩子往身后放。
“咳!”突然猛地一咳,富家夫人感觉捂住口鼻的手湿润,她有些不详的预感,摊开手一看,竟然是咳出了血!
“啊!”清瘦女人一声惊呼,赶紧招呼人:“快去叫医生过来!去叫医生!”
富家夫人的一个女佣在慌慌张张地冲到门口,立刻打开门冲出去,却撞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发生了什么事?如此惊慌。”男人低头看女佣人。
“老爷!”女佣人惊慌极了,照顾不好夫人,自己可是要受罚的,她有些语无伦次:“夫人!夫人,她吐血了!”
“什么!?”男人顾不上形象,把女佣人推到一边,冲到床边看自家夫人,发现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上摊着血。男人吼道:“叫医生!”
“医生,她怎么样了?”
“早产,导致身子骨虚,又染了风寒。”医生透过眼镜看向富家夫人:“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吧?夫人这个是旧疾。”
男人猛地看向自家夫人,生气又心疼:“为什么不和我说!”
富家夫人略显的苍白露出虚弱地笑容:“这不是怕你担心嘛?之前吃几副服药便不咳了。”
“这哪能和普通感冒相提并论,这都咳出血了!这回必须转入高级病房,你要是还嫌闷,我让妹妹他们过来陪你。”男人不容置疑地下令。
言外之意,这普通病房人多,事儿杂,我绝不允许你待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
富家夫人小心地转过头,刚好看到清瘦女人在看她,富家夫人抱歉地看了她一眼,清瘦女人像是不在乎似的,她对着富家夫人微笑地点了点头。
“爷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颜卿在黑暗中开口询问。
在黑暗的空间里,貌似对声音特别敏感,比如,远处传来一点点细细碎碎,颜卿松了口气道:“植系政府的人来了。”
再比如,颜卿说完后,却没有得到尉迟殷夔的回应,仔细一听,属于尉迟殷夔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
“爷!?”
颜卿心下一惊,蹙着眉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