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李道一把拉起纹身男，表情相当严肃。 （. . ）
我和慕容雪对视一眼，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我们很识相的没打断他。
纹身男显然也是被他吓到了，呆了片刻才在李道视线的压力下磕磕巴巴开口。
他哥哥检查出问题的时候还活的好好的，并且本人即使没有心脏也没觉得有啥不对的，甚至都不影响他体内的血液循环。
也怪不得医院发现这情况个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我想要不是有白天华在后头照着，纹身男他哥绝逼第一时间被政府从犄角旮旯拎出来带走了。
可怪的是，明明都“活”了一阵子了，前两个礼拜在家吃饭的时候，却突然没了呼吸。
当时吓坏了纹身男，他又不敢再去医院，只能趁着半夜偷偷摸乱葬岗，把他哥哥挖个洞埋了。
这小子还算有情谊，埋了人之后也没立刻走，忍着恐惧在坟边守了一整夜。
“我怕大哥他忽然又‘活’过来……你们说没心脏的时候还挺好的，不去医院检查的话我们也发现不了，大哥也不用到处躲着人，多亏天华哥给我们找了房子住，不然还真得露宿街头。”
纹身男叹口气，抓抓头说：“我连着在坟头蹲了七天呢，想着他会不会爬出来，而且顺带也能给他做个头七，不至于死后没人送行。说起来，我哥的心脏出现的也莫名其妙。”
说到这里的时候，纹身男打了个冷战，浑身一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李道板着脸又给他眉心贴张清心符，纹身男才好受点。
“你说心脏是自己‘出现’的？”
我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纹身男用力点头，生怕我不相信，还给我举了三根手指发誓，“真的真的！真金白银还真呐！在第七天，我给大哥香呢，他坟头动了，我那时真以为他活过来了，还担心是不是僵尸，简直吓尿了！”
他说着还手给我们划了。
那天晚纹身男起初听到动静的时候没啥反应，照旧点香插香炉里，他在乱葬岗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每天晚都来蹲着，各种离的事情也算是经历了些。
从一开始吓尿到后来的淡定，纹身男自认心里准备也做足了，若非为了兄弟情，他还真不至于给自己这样练胆量。
不过他是个普通人，是看不到鬼魂的，顶多是身有些发冷而已，多穿两件衣服带个暖宝宝忍一忍也过去了。
那天纹身男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哥啊，咱哥俩打娘胎里出来一块儿过日子，爹妈走了咱也没有多难受，可现在你也撒手不管我了，唉，以后叫我一个人咋过啊……”
纹身男跪在他哥坟头边说边烧纸钱，小土包旁还摆了个香炉，里头了三炷香。
漆黑如墨的夜色了，他这儿的火光尤为耀眼。
起初也不过是不热心相依为命的哥哥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他在头七的时候烧点纸钱起码让他哥能在阴间过得好些。
本来他也是不信这种东西的，可是发生在他哥身的事儿确实有些邪乎，由不得他怀疑。
然而这小伙儿以前实在是对着方面的了解的不大多，只知道要在死者头七的时候由在世的亲人烧纸，送魂，却不知道这一天也是鬼魂回来探亲的日子。
以前哥俩的父母过世的时候他俩年纪还小，爹妈的生后事都是亲戚和邻居帮着办的，所以很多事半懂不懂的。
再后来长大了又一起在社会混，过的都是些刀口舔血的日子，能知道出门干活前要拜拜关二爷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且，这点儿迷信习惯还是跟了白天华之后学来的。
所以当纹身男说着说着开始抹眼泪之后，没再注意周围动静，直到一直干巴巴的手掌缓缓摸他后背。
“卧槽尼玛！！！！”
说到伤心处哭的起劲的纹身男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回头去看，瞬间两眼瞪大，吓得不哭了。
可不是么，任谁忽然看到本该死了的人好端g着嘴角都会被吓傻的。
纹身男在来蹲坟的第一天还抱有哥哥忽然活过来的念头，但过去了那么多天，眼看今天是头七，做完能回家睡大头觉了，他愣是没想到前几天那么平静，竟然会在这儿等他呢。
他这一嗓子吼可没留着气儿，顿时乱葬岗周围都是他的回声。
“哥……哥，你看，我，我有给你过头七来着，你要真死了好好投胎，要没死的话去找害你的人，别来找我啊！”
纹身男说着说着声音都哑了，双腿发软的瘫坐在地。
然而他眼前的“哥哥”面部抽搐，扭曲的厉害，看样子是想挤出个笑容来，但一直没能成功。
对方身的皮肉已经有了腐化的迹象，手臂和脸大片大片的都是尸斑，凹陷进去的脸颊有一小块血肉已经腐烂化脓，在大晚看着尤为的恶心。
并且他“哥哥”还翻着白眼，一双掉三角小眼里只有眼白，不见瞳孔。
“咯咯咯……”
“哥哥”下巴颤动，发出一阵不明意味的声音，随后在纹身男惊恐的目光往前走了一步，方才搭在纹身男身的干枯手掌也抖着抬起来，看样子是想抓他来着。
这一块纹身男是真真后悔了，他不该念着亲情特意来给他哥办头七，他悔的肠子都青了，但眼前的局面他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瘫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哥哥”一点点接近他。
其实要换个懂行的人在这儿，会看出来这不过是一具僵尸而已，还是最低等没有智慧，纯靠本能行动的僵尸，而不是什么鬼魂。
普通人不会道家法术或者用符篆辅助的话，是不可能看见鬼魂的，如果这时候纹身男聪明一些的话直接拔腿绕弯跑完事儿了，僵尸只会走直线，不会拐弯，掌握诀窍，一个小娃娃都能甩掉低等僵尸。
可惜了纹身男不知道这些东西。
我听到这里好起来，不由的仔细瞅了瞅缩着肩膀说话的纹身男。这货能好端端在我们面前还真特么是个迹啊。
“……后来我想开了，反正是自家哥哥，死在他手里也没啥大不了，，眼一闭坐那儿了。”
说罢，纹身男似乎还有不好意思，飞快抬头瞄了我们一下，转而道，“大概过了有十来分钟，我再睁眼的时候我‘哥’倒下了。”
他两手一摊，表示是那么简单。
当时他夸吓傻了，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心，等了一会儿见“哥哥”还没从地起来，凑了去，这一靠近，纹身男立刻看到了地的男尸胸口有略微的下起伏。
“所以你把那颗心脏带走了？”
李道挑眉把结果补充，纹身男被吓得一缩脖子，继而点头，“说来也怪，明明在医院的时候做了好几次胸片都没看到心脏，可我的确在我‘哥’胸口找了那心脏。”
我眉头微皱，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胆儿把他哥心脏给挖了，不愧是混黑社会的啊，有一套。
纹身男说的”偷来的心脏“是这意思了。
“我也是觉得怪，一时没忍住……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天华哥说你们有办法超超度啥的，我是想请你们帮我查查我哥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能或活不，顺便帮我做个超度的法式。
价格嘛，嘿嘿，你们是天华哥的朋友，看在我是他小弟的份给打个折扣怎么样？”
说到正事儿，纹身男笑眯眯的搓着手，那模样有够讨好的。
我把同福馆做法事的价钱和他一说，这货怂了，好容易给打了个八折，这货还有些不够本儿似的眼巴巴看着我。
这种谈价格的事儿一向不是我的强项，于是我直接甩手给了慕容雪，转身和李道小声说起这事儿了。
他说被拿走的心脏是不应该再出现在死者身的，要想投机取巧提早完成偷取寿元的法术里不会出现那么费心费力的步骤，只会按照简单的来。
而且我碰了那心脏之后，那玩意儿整个化成灰了，一看是生机都被吸干净了。
李道起初会用黑绳子捆着，是想到温泉池子的那根黑绳子能捆住僵尸，以防万一来着。
“会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是当时施术者在乱葬岗，他用仅剩一点生机的心脏控制住了尸体，想要趁机一并挖了那小子的心脏，补足寿元。对方估计也是没想到会出了纰漏吧。”
说着，李道眼神微动看向纹身男的方向，那小子正面色发白的和慕容雪说话呢，显然被这些天被惊得不轻，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呆。
“哈，这么说来他运气还挺好的。可谓最后为什么没成功呢？那人会那么厉害的禁术也不会是一般人吧，随手能夺了不相干人的寿元，我可不觉得他会手下留情。”
我有点想不通，问了李道后他也只是有个大概的猜测。
“兴许是当出了什么岔子吧，”李道想了想，最后也只能摇头。
我们关于纹身男哥哥的事儿大致都清楚，慕容雪那边的价钱也谈拢了，不过咱们仨一致决定先把法事的钱收了，至于别的只收了个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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