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涅……”
眼前的男人哪怕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江依然还是瞬间就认出了他。
但是秦涅却完全没有看她，而是低眸眼神专注地看着陆笙，“没事吧？”
陆笙摇头，不过是被推了一把，能有什么事。
他抬头想说什么什么，还没开口，就感觉到落到身上的视线一下子变了。
秦涅盯着他颈间泛红的指印，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眼底浮现浅浅的阴鸷，伸手，指腹轻轻抚上他的颈间。
“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的声音冷如冰窖一般，让人听了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陆笙原本以为刚才那么一掐，不至于留下太深的印记，没想到只是抬头，偏偏就被秦涅看到了，现在想遮都来不及了。
他只能摇头，一把抓住了男人覆在他颈间的手，“没事，不用担心。”
江依然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隐隐的酸涩不断冒了上来。
她从来没见过秦涅跟其他人这么亲近过，就算是他的亲姐姐，也没见过他这样。
然而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秦涅已经转眸看向她，那湛冷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凛冽如同寒风刮着他的脸颊似得，让她从心底生出了一丝疼痛的感觉。
从前就算秦涅对她再冷淡，也从没用过这样的眼神看她！
“这是我掐的？”
江依然低低柔柔的声音响起，她盯着陆笙颈间的那道鲜红的指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病房的人，莫名其妙扣到她头上的罪名，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很讽刺。
陆笙看着她，“是江伊雪，也是你，江依然，就是刚才，你仔细想想，你不可能忘记的！”
江伊雪……
又是江伊雪！
江依然根本不知道陆笙在说什么，但是却还是下意识地开始回想，接着她脑海里就隐约闪过了一些她从未看过的画面。
那些画面不断地重叠，她忽然“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然后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口中呢喃着，“江伊雪……江伊雪……这不可能！”
她猛地一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满脸痛苦地蹲了下来，眼角不知不觉地滑下了两行泪。
陆笙看着她，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江小姐，有一宗谋杀案，需要你协助调查，请配合我们做一份笔录！”
他们刚说完，正好这时候，江依然的经纪人和助理也走了过来，手上还提着食盒。
张晓看到警察的时候倒没有多意外，反而眼底还露出一丝丝的烦躁，“你们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依然现在正昏迷，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看到了蹲在地上抱着头满脸痛苦的江依然，声音戛然而止，她快步就走了上去。
“依然，你终于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吗？我去叫医生！”
她刚要转身往外走，衣摆就被一下子抓住了，江依然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晓晓姐，不用叫医生了，我没事。两位警官进来吧，我给你们做笔录！”
……
“乔先生，抱歉，你现在不能走了。”
乔夜白的律师陪同做供，他被扣留了24小时之后，时间到了，正要走，没想到却被警察再次拦了下来。
“我们已经拿到了江依然小姐的口供，她的口供里指出一个星期之前，在衡武小区的出租屋里，她杀死了一名华国籍男子江云俊。而之后乔先生帮她处理了尸体，毁尸灭迹……”
乔夜白再次被带进了审问室里，但是即便警察这么说，他脸上还是不慌不忙的。
双腿微微交叠，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他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两位警官，江依然小姐是我的病人，我早在两年前就在D国拿到了心理医生的执照。江依然小姐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和妄想症，这样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证供怎么能作为呈堂证供呢？”
坐在他对面的两个警察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脸上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当然，两位警官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调查。我之前就说过了，那天是江小姐约我在衡武小区见面，但是我过去的时候一开始根本没找到她，等到找到她之后，我就直接带她离开了。
她是我的病人，有严重的妄想症，那天是她打电话给我，说有人要杀她，让我过去救她。我作为一个尽职的医生，只是过去帮助我的病人而已，但是在我找到她之前他到底做了什么，有没有杀人，这个我并不清楚。”
负责审问的那个警察看着面前淡定自若的男人，狠狠皱了一下眉，“那你找到江依然的时候，她神情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身上有没有血迹之类的？”
“江小姐有人格分裂症，平常正常工作生活的时候，她就是善良温和的江依然，但是一旦当他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刺激或者危险的时候，她的另一重人格江伊雪就会爆发。
江伊雪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就算你说她会杀人，我都不觉得奇怪。那天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确实是江伊雪，但是她情绪很平静，看上去没什么异常，身上也没有任何血迹。”
乔夜白从头到尾都回答得非常镇定，而且滴水不漏，甚至他还说出了那天他找江依然的时候在小区小卖部买了一瓶水。
时间、人证，警方全都调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
甚至精神专家那边出的鉴定报告，也证实了江依然确实有严重的精神病，有双重人格。
最后因为没有证据，乔夜白就顺利地走出了警察局，而江依然因为有严重精神病，根本没办法走正常刑事程序，还是被暂时收押到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
“叮咚……”
门铃声忽然响起，早上秦涅有事情出去了，下午才能回来，家里只有陆笙一个人。
他从沙发上起身，正要往门口走去，脑海里444的声音马上急切地响了起来。
【大大，别开门，是乔夜白！】
又是他……
陆笙眉心拧了拧，但是脚步却没停下。
告不了乔夜白非法处理尸体罪，但是这个家伙就像一个毒瘤似的，留着就是个大障碍，反正他现在是人，不是猫咪，也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解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