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斯年带着一个奇怪的石雕回了荒星。
“你确定这玩意带回来没问题?”
一群人打量副驾驶上的石雕。
狐狸最先提出了异议:“这玩意要是突然活过来,变成人倒没什么,万一没变成人……”
“没问题,”别斯年:“我跟博士确认过了。而且,你们一个个都跑出来干嘛?不训练了?”
“训练进入下一个阶段了,”黑胖子默默的往外挪了几米,跟石雕保持距离:“季华正在跟黑市扯皮。”
“下一个阶段?什么阶段?”别斯年:“我怎么不知道?”
“实战训练。”狐狸在一旁顶着两个黑眼圈盯着别斯年,怨念森森,再次无能狂怒:要不是他打不过别斯年……
“不是你提出来的吗?”狐狸身后的低气压眼看就要爆表:“搞对抗训练?不实战,怎么对抗?”
别斯年想起来了:“谁对抗赛真刀真枪的打啊?”
那叫什么实战?那叫谋杀。
“所以季华去跟黑市扯皮了,”黑胖子打了个哈欠,眼皮直往下坠:“他打算搞个虚拟战场,这玩意在外面挺常见的,黑市说不定有门路。”
一旁正在收拾飞船的人探头问别斯年:“这个雕塑放哪?”
“放……”别斯年停顿了下:“放我屋里去。”
“那我今天就从那搬出来,”黑胖子一激灵,不打哈欠了,眼睛也瞪大了:“你一个人跟这玩意一起住去。”
狐狸在一旁飞快点头:“那地方又不只有你一个人住,咱们就住上下楼,到时候万一出了问题,刚好把我们一网打尽?”
“我建议你搬出去,”黑胖子诚挚道:“刚好阿全的室友又进医疗室了,你们俩凑合一下,霍霍对方去吧。”
是我的错觉,还是黑胖子胆子真的肉眼可见的变大了?
别斯年打量以往表现的最怂的黑胖子,从对方那两个大黑眼圈到不住打哈欠的模样,得出结论:这是被榨干了。
别说害怕了,他现在满脑子估计就只有好好睡一觉这件事。
这这群人最近的工作量非常繁重谁让荒星上能用的人太少?可不就得可着这群人压榨吗?
再加上军训这个时间安排,天不亮就起,半夜才摸着床,每天睡觉时间别说八小时了,有没有四小时都成问题。
最近还开始半夜拉练了,趁着大家睡得正香的时候,一个紧急集合,把人从床上喊起来,绕着荒星跑圈……
这种情况,别说别斯年了,天王老子来火上浇油,都得直面人民的怒火。
别斯年完全理解,为什么他们眼下无所事事了,这再不给他们放个假,说不定反对专制独裁的第一枪就得在荒星打响了。
别斯年朝还在等回复的那个人挥手:“搬吧,搬阿全那去。”
对方立马走人了。
狐狸打着哈欠,含混道:“就这么点事?没其他事就散了吧。”
“等会,”别斯年叫住准备撤退的众人:“虚拟战场又是个什么东西?”
“星网全息模式的深度开发,”季明宗姗姗来迟,看了眼其他人睫毛跟眼皮打架的模样,挥手让他们回去休息,充当起了解说员:“十几年前在游戏上应用之后,一发不可收拾,跟军事领域结合,出现了多种训练与战斗的游戏方式,在联邦十分受欢迎。”
他带着别斯年朝他们住的地方走去:“听说你要搬去住宿舍?”
宿舍跟居民区有微妙的区别,住的大多是之前各大势力的精干,这些精干在军训开始后,变成了军训表现最优秀的那批人。
“听说的也太快了,我前脚才刚说,你后脚就听见了?”别斯年狐疑的看了眼季明宗:“这是迫不及待来欢送我了?”
季明宗否认道:“哪能啊,我是来帮你把东西搬到宿舍去。”
别斯年懒得跟他扯皮,把话题扯了回来:“非常受欢迎?我怎么没看到过?”
季明宗的回答简单明了:“这又不是免费的,而且全息游戏需要购买外置设备,光这个设备就不便宜,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荒星的身份芯片无法登陆这些游戏。”
“为什么?”
“因为每个星系政府对于游戏的各项要求都不同,所以这些游戏必须符合每个星系的不同标准,取得星系政府的同意,才能给该星系的联邦公民提供游戏服务,不然属于违法行为。”
别斯年:“但荒星没有星系政府。”
季明宗摊手道:“没错。不过就算没有这个规定,99的荒星人也玩不起全息游戏,所以它允不允许荒星的身份芯片登陆都无关紧要。”
别斯年看了眼住了许多天的房间,跟季明宗一起收拾了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去几件衣服外,他基本上一无所有。
季明宗把衣服叠起来放进小箱子,带着别斯年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别斯年:“季华跟黑市商量什么?”
“民用的游戏又要外置设备,又要花钱,又有限制,但军用的可没那么多限制,”季明宗边走边道:“就是不太好搞,所以他去找黑市了。”
“军用跟民用的技术差这么多?”别斯年:“外骨骼装甲我记得民间也没出现,技术断层这么严重,是怎么做到的?
那些商人就没什么想法?外骨骼装甲这玩意要是能批量生产的话,不比黑市赚的多?”
季明宗指了指脖子:“外骨骼装甲是最高机密,你猜违反最高机密的话,军队多久能到门口?”
“黑市之前出现的外骨骼机甲……哦,那是机械体共和国那边流出来的。”别斯年:“这么说,身份芯片也不算糟糕,起码它把资本家安排的明明白白。”
季明宗嗤笑了一声:“所以,资本家不去踩宪法的红线,改去搅和政治了。”
别斯年一时无话可说,他至今仍然难以理解人类联邦特殊的政治环境,自然更无法理解政治、资本家以及贵族之间更复杂的利益纠葛了。
季明宗停下脚步,看了眼宿舍楼。
相比别斯年之前的住处,宿舍狭隘又拥挤,房子里隔出数十间房间,住得满满当当。
季明宗停在走廊尽头,看了眼房间号,伸手推开门。
门压根没锁,大概是因为没必要锁。
室内仅剩的那些家具,桌子坑坑洼洼的,满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留下的划痕。
更不要说床了,经典的上下铺设计,不知道遭遇过什么暴力冲击,如今伫立在地面上,摇摇欲坠,上层的床板漏了个大洞,足以让下铺仰头看天时,一眼窥见天花板上的血迹……